“符嫔,你真是辜负了皇上对你的厚爱。前阵子皇上瞧着你大哥治水有功,便晋了你的位份,没想到你才晋封为嫔,就这般骄纵,竟连太后交代的事也敢敷衍。”
“皇上,臣妾、臣妾没有……”符嫔怯怯地说着,向楼萧投去一个乞求的目光。
楼萧却不为所动,冷冷应道:“事到如今,还不知悔改,殊不知狡辩罪加一等?传朕旨意,符嫔恃宠而骄,以下犯上……”
“哎呀,这纸看上去怎么不一样呢!”楼萧的话未说完,却被风琪打断。
风琪不顾礼节地上前一步,楼萧疑惑地看了她一眼,还是将手中的宣纸递给了她,想听她的解释。
“皇上,太后,你们看看这些画迹潦草的纸张,和抄写了经文的纸张是否有所不同?”
太后定睛一看,好似潦草字迹的纸张确实要更加显白一些。
“而且仔细摸起来,这两张纸也手感不一啊!”风琪一边说着,一边将宣纸递到风玥怀里,问道,“姐姐,你喜好画画,常用文房四宝,你看是不是?”
风玥仔细看了看,做出一副惊诧的模样,说道:“皇上、太后,这分明是两种纸张啊!这画纸上的墨痕虽是潦草为之,却依然圆润饱满,不比这经文的字迹还有些晕色。”
太后又仔细看了看纸张上的墨痕,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风琪看向风玥,碰上了她会意的目光。
“姐姐怎么如此肯定?毕竟,这世上也没有一模一样的纸张……”风琪很是配合地问道。
太后也有些迷惑:“琪儿说得在理,这宣纸着墨难免晕色,有区别是自然的。”
风玥却不假思索地应道:“太后,臣妾知道这两张宣纸的来历,一张是咱们天阙所产,另一张则是来自于盛宁。”
风玥的话让风琪也觉得诧异。
今日她才入宫,风玥便让婢女文竹等在她必经的路上,传了口信给她,说是让她待会伺机行动,揭穿宣纸的不同。
风琪刚才的确是在配合风玥演戏,但她也并不知风玥接下来的动作。此刻风玥口中所提到的盛宁是天阙的邻国,与天阙一南一北,势力平分秋色。
“何以见得?”太后问道。
“回禀太后,咱们天阙造纸,都是以青檀皮为单一原料,成纸性质较硬,柔韧性不足,在这种纸上进行日常的书写倒是无碍,但若是进行书法绘画时,其润墨性稍逊的缺点就突出了。而盛宁造纸,则是用青檀皮浆掺和稻草浆,配合独特的比例与秘密的工艺,造出来的纸润墨性强、柔韧度高,自是天下闻名的。”
“盛宁国造纸术虽强,却从不外传,这纸又是从何而来?爱妃又是如何笃定它定是产自盛宁?”楼萧问道。
面对众人的稍许疑惑,风玥又补充道:“去年家父受皇上所托出使盛宁,慕名这盛宁的造纸,便带回了一些,臣妾也曾用过,与平日里的纸张断然是不同的。今日在殿上一见,臣妾便分辨出来了,太后与皇上若是不信,尽可拿笔墨来试,落笔便见分晓。”
被风玥这么一说,太后又几番尝试,果真发现这两种纸张的润墨性差异明显,且画迹潦草的纸张光滑白皙,相比之下,字迹工整的纸张更显粗糙。
“果真如此!”跪在地上的符嫔抹去了脸上的泪水,激动地叫出声来,“皇上,太后,是有人想陷害臣妾啊!”
楼萧心里自然明白,但知晓这纸张来历的他,此刻的心情更为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