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儿只是想到了一个故人。”风琪敛了敛神色，应道，“琪儿曾经目睹他中毒却无能为力，眼睁睁看他死在了我面前，所以今日瞧着大将军的情况也是如此危急，情急之下不免有些失态之处，还请王爷勿怪。”

楼羽的眸子紧紧地锁定着风琪的脸，不想错过她的任何一处情绪变化。

“不，此刻也很不一样。”他又道。

风琪一怔，下意识抬头看去，碰上了楼羽带着审视又夹着好奇的目光，不免心中一惊。

“王爷此话何意？”

楼羽的唇角轻轻勾了起来，眼梢的笑意隐藏不住。

“若是平日，王妃刁蛮任性也就罢了，但从不会解释和道歉。”

风琪倒吸了一口气。她只想着去解释今日的所作所为，却忘了平日里她骄纵惯了，又怎会刻意去解释这些。

楼羽的笑意更浓，却意味深长，不似刚刚那般纯粹。

“王妃说的那位故人，本王可认识？”

“不认识。”风琪脱口而出。

楼羽稍稍一怔，似是自言自语地喃喃道：“是嘛，看来是本王多虑了……”

风琪看向楼羽，知道他内心已经对她的行为有所怀疑，索性趁着这个机会试探一番。

于是她微微勾起唇角，也问道：“那王爷呢？王爷心里怕是比琪儿还要担心大将军的安危吧？只是王爷却不表现出来，莫不是怕身边某些人揣测什么？”

楼羽没有回答，也不避讳风琪的目光，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王爷发现大将军病危，却依然忍着性子，直到琪儿与慕容家的人求你，你才出面请来了祁王。这置身事外的本事，实在了得。”

楼羽神情自若，听完这样一番话，竟似乎也没有任何一丝的情绪波动，令风琪大为叹服。

“本王为何要置身事外？”楼羽问。

“因为王爷不想引人注目。”风琪语气平缓，却不容置喙。“就好像王爷在琪儿与慕容嫣之间周旋，并不是王爷性格优柔，也不是王爷畏惧两方势力，只不过是王爷要向世人展示你优柔寡断又毫无锋芒的面目，说到底，不过是演戏罢了。”

楼羽突然大声笑了起来。“王妃如何认定本王不是真的优柔寡断？”

“王爷若真要演这般戏码，就不该成为天阙国人人称道的将军，带兵打仗功勋卓著，又岂是一个草包王爷可以做到的？”

风琪应答如流。父亲曾同她透露过，陵王绝非池中之物，这些年的隐忍究竟是无心争储还是韬光养晦，实不可知。

——而此刻，风琪当然希望是后者。

“既然王妃认定了本王心里担心大将军，适才又为何当着旁人的面故意刺讽刺本王没心没肺？看来，王妃也是在演戏啊……”

风琪也跟着笑了。

“王爷想要演戏，琪儿自然要配合。更何况，在这样的世道里活着，若是不会演戏，又如何得以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