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对不起姗姗。”裴巍满眼的伤痛和自责，恨不得给自己一刀：“我明知云缓缓有问题，还那样护着她，没能尽快为姗姗报仇，不怪姗姗会如此怨恨我。”

容灼华并非真的原身，无法替她做任何决定，因此她没说话。

裴巍也不是想从她这里求安慰或者原谅：“姗姗最后，是如何想的？”

容灼华看了他一眼：“你确定想知道？”

当年的事，算是原身一叶障目。因着所谓裴巍的邀请，又听信了云缓缓的话，怀着怨恨不甘的闭上了眼。

裴巍抿着唇，重重的点了下头。

容灼华呼出一口气：“恨，满腔的恨！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云姗姗发毒誓，要用神魂俱灭换取所有仇人的死，特别是要你不得好死。”

裴巍用手捂着眼，苦笑着道：“姗姗该恨我的，该恨我的。是我对不起她，是我没保护好她。”

“但凡我多查查，便不会让云缓缓嚣张两年了。”

容灼华的心绪没一丝波动，她淡声道：“人都已经没了，如今你表现得再悔恨又有何用？早不珍惜！”

她真的很烦这种，事后后悔的。

裴巍蹲了下来，用双手捂着脸，瓮声瓮气道：“你说的对，我再悔恨又有何用。当年，我不是没察觉到云缓缓的心思，也不是不知她的为人，可他没有过多的防范。

假如他有所防范，这些事是不会发生的，云丞相夫妻和姗姗也不会出事。

是他的错。

容灼华一点儿劝的意思都没有：“行了，你做出这副样子给谁看？云丞相一家在地底下看不到的，他们也不想看你这副样子。”

“另外，云丞相一家的仇我会报，用不着你帮忙。”

裴巍抹了一把脸：“我想赎罪。”

容灼华嗤一声：“赎罪？越王，你不觉得这话很恶心吗？虽说当年的事你没参与，可跟你是有关的。你明知道云缓缓的为人……罢了，这件事也不能全怪你，云丞相一家也有错。”

裴巍说了句‘是啊’：“我现在想赎罪，是很过分的事。若不是我没解决好云缓缓，根本不会发生那样的事。”

容灼华不想再和他多说，转身要走，却听到了他的一番话。

“我能……时常去看看你吗？”

容灼华眉头一拧：“你拿我当云姗姗的替身？”

裴巍摇头：“不是。之前我就说过，你是你，姗姗是姗姗。我就是想看着，你过上更安稳的日子，不被人算计了。”

容灼华想了想，明白了他的用意：“你这是变相的赎罪？”

裴巍叹道：“也不能算是变相的赎罪。就是，我想看看姗姗重新生活的样子。”

容灼华大概懂他的意思了：“你这样有意思吗？”

裴巍满心苦痛：“是挺没意思的。”

他望着自己的双手：“是我一手害死了姗姗，现在却向你提出了这样一个要求，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