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述安打算找人前去假扮传信兵,谎称他们所驻扎的这座小城池内粮草已至。
那拔列兰准便会怀疑后方截杀的队伍是否出了什么岔子,派人前去查看。在他们得到消息之前、拿捏不准情况之际,卫家军趁着还有余粮,便可在此刻出击,先行烧掉了北部人的粮仓,让他们陷入与卫家军同样的困局。
到时候北人也只得后撤,等到粮草充足后再行起势。
而他们的大军便可拨出一部分人向粮草的来向行进,灭掉在后方截断的北人,再将粮草送抵驻地。
白茫茫的天空之上传来了鹰隼的叫声,在城门盘旋了几圈后,落在了卫述安跟前的城墙之上。
一见到这个鹰隼,便意味着卫姝又给他来信了。他原本肃穆的脸上开始有了笑容,将那封写在羊皮上的信给取下,细细读来。
卫姝在信中说了南陵的近况,说玄白景派出的十万大军即将到达。又说她给亲手给卫述安做了一件衣裳,等战事不那么吃紧,她便出南陵来看他,给他送来……
卫姝絮絮叨叨说了许多东西,那张羊皮都快写不下了。
末尾一句仍旧是她这么多年给他写信的习惯:愿哥哥安!
卫述安将这封羊皮信塞进了厚重的盔甲之中,正下城门台阶时,遇到了匆匆往上走着的玄宁。
玄宁本就是来找他的,一见着他人,便说:“我会北话,你让我去吧。”
“你在发什么疯,你是玄白景唯一的儿子,万一你被发现了,那北部岂不得拿了你的性命为要挟让玄白景割让许多城池?”
玄宁被骂得哑口无言,他自然也知道。可是他来了北境,就没有做成过一件事情,他也是想尽自己的一份力来。
“你不是会易容术吗,我若是换了一张脸,不就不会被认出了。”
“无论选谁假扮北部传信兵,我都会用易容术让他变个模样。可是你,绝对不行,莫要让这么多将士的努力功亏一篑。”
卫述安说的话虽然难听了些,可却也是事实。玄宁身份特殊,绝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卫述安回了他住的那间简陋的厢房,在屋内点起了柴火,卸下一身厚重的盔甲,又将怀中的信给掏了出来。
瞧着玄白景派人攻打南陵的消息,卫述安不免忧心。
战乱将他与卫姝分隔两地,他这边虽然已经想到办法解决当前的困局,可是南陵的情况他是一概不知。
纵然在北地,他仍能够时不时听到那霍衍的所行之事,知道了一些他的手段。可那人终究是个外人,他对他根本就没有信任可言。
他也根本就不在乎什么玄绍、霍衍之类的生死,他只在乎卫姝,那个他心心念念看着护着这么多年的人。
想到这儿他再也坐不住了,披上斗篷起身去了玄宁的屋内。
玄宁原本还在不被允许前去北部一事沮丧不已,见卫述安来敲他房门,还以为事情有所转圜,岂料他的下一句话便如同一盆冷水一样兜头泼下,打破了他原本还存着的希望。
“我要你去信给玄白景,告诉他。若他拿下南陵后,卫姝有任何闪失,我会立刻撤兵朝平邺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