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衍回头，便见戴着好些个头饰的卫姝愁眉苦脸的，原本直直立着的脖子竟微微弯了，一定是累坏了。

“饿了吧？”在无人之际，霍衍悄声问说。

卫姝点了点头，踮脚贴近了霍衍的耳边，说道：“饿死我了，今日宴席肯定又不能多吃，只能稍稍填饱肚子。回去我要让厨房给我炙肉吃。”

霍衍听她这般委屈的语气，微微勾起了嘴角，宠溺道：“好。”

两人耳语的模样，落在大家的眼中，便是夫妻二人感情极好的表现。

玄绍坐在主位之上，旁边便是他的母亲、兄长与妹妹。

霍衍现目前官阶最大，坐在玄绍的左手面。

玄绍举起了酒杯，同众人道：“多谢诸位前来参加孤的生辰宴，孤在此先提一杯！”

底下人纷纷端起了酒樽，齐声道：“祝殿下福泽延绵，早日诛灭逆贼！”

因为霍衍受伤，他们的桌子上没有放酒，不过只有一盏茶。夫妻二人以茶代酒，敬了玄绍。

不多时，大家便都停下了筷，不再进食。正如卫姝所说的那样，根本就吃不饱。

这样的宴席本就没打着让人吃饱的主意，倒不是菜不够，甚至是摆了满满的一桌。可是大家都觉得在宴席上食多乃是一个颇为不雅的举动，是以大家随便吃了几口便都停下的筷子。

办宴席，说来说去也就是那般。先是用膳，然后上歌舞，最后在寒暄几句喝几口酒，宴席便结束了。

耳边是丝竹管乐之声，卫姝却几欲睡着。她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撑下去，在此地打瞌睡岂不是平白落人话柄。

她正如是想着，却看见自己左斜方的程力已经闭上了眼睛，头一坠一坠的了。

卫姝捂着嘴，轻笑了一下。霍衍侧过头看她，卫姝悄悄给他指了一下程力，他眼底也染上了些许笑意。

座上的玄栀瞧着卫姝的笑，不知为何就是气儿不打一处来，她就是见不得她这么开心。

她从席间站了出来，拿起一个小匣子，里面装着一颗巨大的东海鲛珠，正泛着荧光。

“诸位，我手中有一颗及其珍贵的夜明珠，咱们来玩儿个游戏，胜者将此物带回家如何。”

大家都觉得颇为无趣，正想找点儿乐子，岂料这乐子便就此来了。

“不过，得在场的女眷们参与，至于其余的大人们，便权当看个热闹吧。”

玄栀要让大家投壶，让那群常年练武的糙汉子来，岂不是百发百中？

她从前在宫中就曾听闻，卫姝的投壶技艺极差，往往十支内能投中一支便已经极好了，大部分时间是一支箭都投不中的。

“霍夫人，前来玩儿玩儿？”

卫姝抬头，便对上了玄栀略带挑衅的目光。她最烦别人这般看她，找人给自己系上了襻膊，三两步走了出去。

经过之时，霍衍悄声说了一句：“咱们库房里有三个，不必勉强自己。”

卫姝听完笑了，对着玄栀挑了一下下巴，说道：“公主，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