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路迢迢,卫述安戴上了假面,走在前往平邺的路上。
这一路上,无论他如何打听,都无法找到除霍衍以外的另一个会蛊术之人。
到最后,他只有了一个念头,或许只有霍衍濒死,才会愿意交出解蛊毒的方法。
他此番去平邺,一来是想要去找姜尧,二来,卫家众人的忌日快到了……
这一年,他活得煎熬,脑子里只有两个想法:一是找到卫姝,二是让所有背弃卫家之人,全都付出惨痛的代价。
卫述安一路北上,发现城中百姓都越来越少,大部分跑到乡下避乱。大家都清楚,祸事随时都有可能临头,躲在山野间,没准儿还能逃过去。
这般乱的世道,活不下去的人自然也越来越多。
在一座小城里,一个瘦小的少年人顺走了卫述安身侧的钱袋子,永福见了马上准备去追,被卫述安喊住:“莫要追了,便给他吧。”
永福领命退了回来,问卫述安:“听闻姜尧将军已经许多日未曾出门了,他这装病的代价,恐怕有些大吧。这么些时日没出门,恐怕都快被憋疯了。”
听到永福这话,卫述安轻笑了一下,说:“应当不用再装病了,咱们给他请一位神医,这病,自然就好了。”
永福就是他家公子肚子里的蛔虫,卫述安这么一说,他自然明白,这神医,便是由他们来假冒了。
卫述安弄了一个假胡子,装成一个江湖术士,永福则扮作一个小药童跟在后面,大摇大摆地去敲了姜尧家的门。
姜尧的夫人听见外面的敲门声,边朝门口走边问说:“谁啊?”
“听闻府中大人久病未愈,在下前来替大人诊病!”
柳玉一听这话,门也不开了,对外面的两人说道:“我家老爷重病,宫里的御医都看不好,你等江湖术士,还是莫要前来叨扰了。”
见柳玉不给自己开门,卫述安压低了声音朝里面说:“伯母,是我。”
柳玉听见这声音有些耳熟,半信半疑地开了门,即使卫述安换了一张脸,可是那熟悉的动作姿态却还是让她一眼将他们认了出来。
卫述安见柳玉到了自己跟前,又变了声音说:“这位夫人,您让我前去看看吧,听闻你家老爷的身体已是强弩之末,我进去就把把脉,若是医不好,在下立马就走,绝不叨扰府上。”
柳玉佯装不信任为难的样子,过了好半天,才让主仆二人进了府。
一进门,柳玉嗔怪地轻拍了一下卫述安,这小子一天不按常理出牌,还要她这把年纪还得跟他演一场戏。
“伯母,姜伯呢?”
“一听有什么游医上门,吓得又缩回被子里去了,你去看看他吧。”
卫述安走到姜尧房门前,敲了敲他的房门,便听到里面一阵阵咳嗽声,差点儿没笑出声来。
“姜伯,是我!”
听见卫述安的声音,姜尧掀开被子下了床,一把打开门搂住了卫述安豪爽地笑道:“你小子,走了这么久也不来个信儿,让我与你伯母好生担心,小姝呢,有消息没?”
说到这儿,卫述安露出一个苦笑,里面包含着及其复杂的感情。
姜尧心一沉,犹豫着开了口:“不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