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后天气凉爽了起来，霍宅本就立于山巅之上，风自然更大大，穿得就多了一些。

清晨，卫姝站在阁楼之上，玉宇给她披上了一件薄斗篷，嘱咐她莫要着凉。

“玉宇，你怪我吗？”

卫姝眺望着被雾气笼罩着的山峦，耳边是不尽的鸟鸣声。

“夫人，我不怪您，对于我的父母兄弟，我早已经心寒了。他们这般，也算是咎由自取罢了。”

“那便好。”

卫姝的视线中突然出闯入了九灵，只听九灵在阁楼底下唤到：“夫人，玄懿遣人传了信儿来，说是想见见您。”

卫姝挑了挑眉，这人还嫌不够触自己的霉头，上赶着来，她倒是要看看，这人想做些什么。

“你让她来吧。”卫姝声音不大，却在在山谷中回**着。

玉宇有些出乎意料，自家夫人跟那位公主根本就不对付，让她来做什么，不是平白给自己添堵吗。

玄懿爽快收到答复之时也很是惊讶，她原以为卫姝不会愿意见她呢。

她坐马车到了山前，田坊正在山脚下迎。

她面前就是一条直通山顶的路，可是田坊却带着她往后山去绕。

玄懿不解问道：“田管事，此处明明有一条路，为何还要往后面去走？”

田坊笑道：“公主不知，那路陡峭，是霍家主子们走的地方。我现在带您走的，是客人走的路，虽然较为绕，却也平坦些。”

田坊虽然只是阐述事实，可落在玄懿耳朵里，却如同讽刺，让她有些不舒服。

田坊将她带到了玄懿从前见客的堂中，玄懿进去时，卫姝早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公主来了，请坐。”卫姝破天荒给了玄懿一个笑脸，吩咐身边玉宇去给她斟茶。

“卫姝，你这般唤我，我倒是有些吃不消了，从前无论你父亲怎么责罚你，你就是不愿意唤我一声公主，非要直呼我的名字。”

“今时不同往日，公主，现如今一切都变了。”卫姝从容地喝着茶，眼神平静地落在玄懿身上。

确是如此，卫姝的境遇变了，玄懿也不再是高高在上有人维护的公主了，她二人，都比不得从前了。

“你可知道冯家即将迁来南陵，也包括冯昭仪和她的两个孩子？”玄懿此番前来，就是为了告诉卫姝此事。

“我不知道，不过现在，多亏公主告诉我，我已经知道了。”

卫姝稍微挪动了一下，眸子又看向了玄懿，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霍衍已经被玄绍封为了大将军，正三品。玄绍这般，也不知道是当真器重他，还是将他架在火上烤。”

一个二十多岁的人尚无军功之人便被封为将军，这让有意投诚玄绍的那些人如何来看。

“他担得起。”

玄懿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有些迷惑地‘啊’了一声。

“他担得起。”卫姝再重复了一遍，语气虽然轻轻柔柔的，却掷地有声。

卫姝虽然想要逃离霍衍，可却又实在了解他，霍衍此举，必定是做了完全的准备。玄绍将他抬出来，沦为众矢之的，他应当也是默许了的。

他只待用第一战，去将争议之声都尽数消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