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正殿内,玄白景强撑多日未睡的身体坐在金灿灿的龙椅之上,听着p;“现如今应当集中兵力对付北地人!”
“应该想办法解决玄绍起兵一事!”
玄白景听得头疼,将手边的一封奏疏扔到地上,虽未说一句话,却让两边持不同想法的臣子都识相地闭了嘴。
之后他吐露出了自己想法:“两边都不能让!”
“陛下,咱们虽有几十万雄兵,可一旦分开,战力大大削弱,恐怕两头都落不得好啊。”
“此事无需再议了,从各处遣调两成兵力前往西北,明日便出发。”
玄宁站在群臣之前,只静静听着,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有说。
下朝之后,玄白景将玄宁唤到了飞霜殿。
玄白景看着自己这个唯一的儿子,难免忧心;“玄宁,你为何就不能听父皇的话呢。”
玄宁缓缓看着自己父亲自登基以来日渐憔悴的脸,出言问说:“我不是已经听您的话娶了孔静檀?娶了她,便可拉拢朝中文臣,这不就是您想要的吗?”
“孔静檀品行端正、克己复礼,样貌也不错,你究竟哪里不满意。”
“我不喜欢她。”
玄白景一听这极为浅薄的理由,拍桌子怒道:“你身为太子,婚事本就由不得自己,朕替你指婚如此家世的女子,你还有何不满。”
玄宁许是已经妥协了,无奈道:“您有没有后悔过设计陷害卫家?”
一听这般忤逆之言玄白景的脸色瞬间变得青紫,一巴掌甩在玄宁脸上,喝道:“卫家自有罪责,那都是他们应得的!”
玄宁哂笑了一下,不疾不徐地说着残酷的事实:“其实如果卫家还在,那北地自然无事。我也可以娶了卫姝。卫家将这唯一的女儿视若珍宝,到时候您若是想要夺位,我相信,卫家也不会袖手旁观。
乱世之中,一个能攘外安内的武将比一个只会在朝堂之上动动嘴皮子的文官不是有用得多?卫家这一灭,朝堂之上哪里找得出人来替您冲锋陷阵,父——皇——”
玄宁最后喊这一声父皇,深深撼动了玄白景。是啊,在他午夜梦回时也曾这样想过。
可这样的事实被自己的儿子**裸地说出来,玄白景感觉脸被人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你给我滚出去!”玄白景怒视着玄宁,手颤抖着指着外面。
玄宁起身,依旧依着规矩行礼告退,临走之前补了一句:“三日后儿臣便启程起楚兰郡。”
“你给我站住,你身为储君,不得前去战事焦灼之地!”
“父皇,朝中武将无人可用了,再退,平邺也保不住了。”玄宁站在门口,与玄白景之间隔着一个巨大而又华贵的屏风,就好像他们父子之间,虽然拥有了更大的权力,可是两人之间也越来越远。
他走下这红墙金顶的宫殿,即使站在殿内最高处,看见的还是四四方方的天。他多怀念从前的时光,那时他只是一个世子,自在洒脱。而不像如今,举步艰难。
他想,如果自己能够不被父母之命裹挟,活得自我些,是不是现如今的境遇也大不同?
他出了皇城的门,终究还是住进了东宫,那个历朝历代太子的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