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家在军中威望，几乎没有人可以比拟。此兵符一出，便是以卫家人之名起战，自有将士跟从，这是卫家给自己留下的最后一张底牌可惜到最后，卫盛都没有用它。

而现如今，卫述安为了换回卫姝，竟然用这张保命的底牌来做交换，可见他是有多在乎卫姝。

“这辈子无论你拿什么东西来，卫姝——我都不会放手！”

卫述安见霍衍油盐不进，将拳头在旁边的一人宽的木头圆柱之上狠狠捶了两下，愤然离开。而那柱子之上，竟然留下了深深的凹痕，那是他的掌指骨头留下的痕迹。

‘卫家的兵符，那可是多少人想要却至死都得不到的东西，只要你放了卫姝，拿下那兵符，你的愿望，便一定能够实现。’

霍衍走在前院之中，这样的声音一直在他的脑海中回**，有了兵符，他根本不用依附在玄绍名下，他可以自己起兵，完成他称霸天下的壮志。

可另一个声音却又告诉他‘一旦拿了兵符，卫姝就会彻底消失不见，从此山高海阔，她便会跟在卫述安身边不知道躲到何处去了。’

‘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这天底下的女人这么多，容颜终会老去，只有握在手中的权利，才不会流逝。’

“够了——”两个声音在他的脑海之中争吵着，他竟需要出声才能制止自己脑内的斗争。

树桠之上的两只麻雀被他惊得飞走，树枝抖动了几下发出窸窣的声音，随即又恢复了静谧。

这几天，霍衍都没再去过卫姝的房中，倒是听田坊说，卫述安日日守在她跟前，什么事都要亲力亲为。

在卫述安来的第五天，终于有一件事情打破了府内的平静。

那天他正在书房里练字，因为卫姝曾说过他的字不好看。他一直放在心上勤加练习，现如今这字已经有了很大的长进了。

他将练过字的纸细细卷起来，放到一边，然后田坊便门也没敲地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说：“主上，夫人，夫人醒了！”

霍衍将腿一迈跑了出去，平日里异常镇静的他竟然也在此刻失了分寸，在府内跑起来。

还没有走进卫姝的院子，就听见里面的人叽叽喳喳开心极了的声音。

也都是因为卫姝对府里的下人们都极好，一听她醒了，有些小丫鬟竟然还开始偷偷抹起了眼泪。

霍衍冲进了院子，满心满眼想的都是卫姝醒了。可当他穿过人群走到卫姝的房中时，却看到他最不想看到的场景。

卫姝醒了看见守在一旁的卫述安，一头就扎进他怀里开始哭。

卫述安温柔地抚着她的头发，安慰说：“别哭了，你才醒，要是又哭坏了身体，可枉费了哥哥陪你这几天了。”

卫姝还像小时候一样扯着卫述安的衣袖擦干了自己的眼泪，乖巧地点了点头。

霍衍就站在不远处看着，也不出声。

卫姝对待亲近之人，竟然是这般模样吗？

玉宇赶忙端来了粥，路过霍衍时，偷偷看了他一眼。心想这主上的脸色，可实在是称不上好看。

卫述安接过粥碗时，正好侧了一下身，坐在**的卫姝视线正好没了遮挡，看到了静静站在不远处的霍衍。

她只看了他一眼，便将视线挪了过去，转而笑盈盈地张嘴接着卫述安喂来的粥，两人欢笑间好不热闹。

霍衍不忍也不愿意再看这样的场景，方才卫姝看他的眼神跟陌生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也罢，都是他自作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