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霜殿内,玄白景坐在一把雕龙太师椅之上,左手搭着扶手,右手一直揉着自己的眉心。
前方战事吃紧,将士死伤无数。若是再无人能够挡住其进攻的攻势,恐怕大献很快就会落入北境人手中。
“父王,您为何不派医士去南陵?”玄宁不顾阻拦宫中侍卫的阻拦闯了进来,直到现在,他也不愿意将对自己父亲的称呼由父王换成父皇。
玄白景见他这冒冒失失毫无规矩的样子,斥责道:“你这是做什么,飞霜殿岂是你说要进就进的?”
“南陵爆发疫病,您为何还不赶紧派医士前去啊?”
玄宁根本无法理解他父亲所想,他只知道,为君之道,应当先存百姓。可自己这父亲虽然坐着皇位,却全然不将百姓的性命放在心上。
“南陵并未求援,况且,南陵是聚灵楼老巢,既然霍衍不愿归顺于我,不如借此疫病大挫其锐气,以防以后此人与我作对。”
玄宁听着这话从自己以往一直崇敬的父亲口中说出,竟觉得他是如此的陌生。他好似已经被权势蒙了眼,将百姓的性命当作他权势斗争的工具。
“您不派人去,那我就自己去!”
玄宁气极了,转头就走。玄白景在他身后喊了一声:“来人,将太子给我抓起来!”
门外涌进来十几个穿着盔甲的禁军,他们将玄宁压住,跪在玄白景面前。
玄白景看着自己这个唯一的儿子,又气又急,“你这些天就给我好好待在宫中,等着三日后你的婚仪大典!”
玄宁死命挣扎着被拖了下去,他冲殿内喊道:“父王,你莫要忘了你的本心——”
玄白景被这一句话给激怒了,他这儿子最懂得戳他的痛处。曾几何时他年轻时也怀有安天下黎民的壮志,可是年岁越来越大,这样的本心却越来越少,随之而来的事日渐增大的野心与对权势的渴望。
他正费心劳神之际,又有一人来报,“陛下!谓都失守了!”
他蹭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不可思议地问道:“谓都?我不是已经加派兵力前去了吗,怎的还会失守?柴信瑞是干什么吃的!”
“柴将军,为抵抗十六部进宫,被一箭射中了胸口,已经去了!”
玄白景重新跌坐在了椅子上,他感觉现如今自己的心脏正绞痛。他大口呼吸着,前来禀报之人见其情况不对,忙向外喊道:“太医——快传太医——”
飞霜殿一下子忙了起来,皇后也听到消息匆匆赶了过来。
玄白景在经过太医的一番医治后,病情总算是稳定了下来。
皇后在他身边照顾他,夫妻二人也许久没有这般说过话了。
“陛下,您就算是担心北边,也不能够爱惜自己的身体啊。”
“阿贞,我是不是做错了呀?”
皇后对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感到困惑极了,问道:“陛下做错什么了?”
玄白景没有答话,他在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应该跟玄白宇出谋划策,灭了卫家,更不应该费尽心力伪造证据,就是为了将卫家拉下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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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陵城内,田坊收到了霍衍的来信,信中言明一定要让她将卫姝带回府中去,无论以何种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