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一步一步来便好，这天下，又有几个是真心顺从忠义王的呢，都是些见风使舵的墙头草罢了！”

……

两人在屋内谈到了半夜，玄懿洗漱完后就在外面等到了半夜。她抬头瞧着漫天流转的繁星，心中却全然没有了以前那种洒脱。因为，她的背后，再也没有靠山了。

简崇明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壶酒醉醺醺地走了过来，一言不发坐到玄懿旁边，同她一样仰着头看着天上。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传来了开门的声音，玄懿猛地站起身来看向那头，屋内两人逆着光，玄懿看不真切，可是霍衍那身形她还是一眼就分了出来。

“九弟！”

玄懿高兴地喊着她，玄绍却只是十分冷淡地问道：“皇姐怎的还在此处？”

“我想同你谈一谈。”

“皇姐想谈的霍楼主都同我说了，今日天色不早了，皇姐还是早些歇息吧。”

玄绍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她的请求，对于没什么交集的嫡公主，他自然是没什么好说的。

玄懿吃了瘪，正准备往回走，却听到霍衍开口同玄绍说：“公主在此等候多时，九殿下不妨听听，宫中之事，想必公主知道得比霍某更清楚。”

玄懿转过头，满眼感激看着霍衍，这人却扭头就走了。

玄绍听了霍衍一句劝，终究还是让玄懿进了屋。

在一旁喝得醉醺醺的简崇明跟上了霍衍，舌头都打不直地问说：“咱们何时启程回南陵啊？”

“两日后！”

简崇明都未曾想到会这么快，他问说：“你的事情都忙完了吗，这么快就能走了？”

霍衍自顾自往前走着，懒得跟一个醉鬼的说话。

本来他是打算在苍梧与九殿下一同起兵后再回南陵将卫姝霍珹接过来，谁知道南陵竟出了这样的事情，况且田坊还在信中说卫姝非要逞能去忙这疫病一事，他便更是不放心了，还是要赶紧回去才好。

霍衍睡在榻上，西北即使是夏季，夜间却还是有些凉。他身上盖着一个薄毯子，想起自己来时问卫姝的那句话。

那日他本来只是试探性地问了一句，问卫姝要不要生一个他们自己的孩子，原本以为卫姝不会回答，谁知道她竟然答应了。

他知道卫姝是骗他的，可是在那一瞬间，他是发自内心的开心，甚至想到了两个人的以后。

他半夜睡不着，翻身点起了油灯，将田坊前些时日寄来的那封信又展开来看。

信纸已经被他折得不成样子了，可见他是看了一遍又一遍。

信中说；卫姝在他们启程西北时，并非没有来送行。她自己一个人带着九灵坐在城门边的茶摊里，看了好半天，等到队伍走了，才走到城门口目送他们离开。

霍衍一个字一个字仔细地瞧着，似乎想从里面瞧出些什么，从里面瞧出卫姝是不是有那么一点在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