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面具实在是太好看了，她瞧见这灯会中也有不少人都戴面具，于是想要将帷帽取下换成面具。

她的手才将放在帷帽上，便被霍衍握住，一手拿过她手上的面具：“街上人多，先别取下来。你将帷帽掀开一角，我给你戴。”

卫姝愣愣答应了，将帷帽掀开。只见霍衍微微弯下身子，双手将她的半截面具罩在脸上，他的眼神无比专注，有些粗粝的手掌划过卫姝的脸颊，在她脑后系了一个结。

“好了。”

霍衍将她头上的帷帽取下，卫姝终于不用隔着一层纱布看灯会了，视线都清晰了许多。

两人一同前行着，卫姝想买什么，霍衍也不多言，只管掏钱，卫姝竟觉得跟霍衍出门来也还不错。

她嘴中含着一个糖葫芦，听见前面传来一阵吵闹声。一向爱看热闹的她便想朝前挤去看看，可是她是动了，霍衍依旧淡然，不紧不慢走着。

卫姝急得又往后跑了两步去拉他：“快走，快走，咱们去瞧瞧怎么了。”

柔软而冰冷的手牵住了霍衍，他低头看着，终究是没说什么，任由卫姝牵着她往前挤去。

“让一让，让一让，让我看一眼。”卫姝拿着一大串糖葫芦，别人生怕黏到他们衣服上，纷纷退避三舍，她二人很快便占据了最佳看热闹位置。

这一瞧，竟也还是个熟人，郑绥正被她夫人揪着耳朵连连求饶。

卫姝心中腹诽，这郑绥的夫人那日宴上瞧着还以为是个柔弱的，没成想竟如此泼辣，当街收拾丈夫。

郑绥夫人一手抓着他的耳朵，另一只手死死地抓住一个年轻小姑娘的手骂道：“我傅冬儿给你生儿育女，操持内外。你今日骗我说有事，所以不能陪我来参加灯会，我也体谅于你。那这便是你的要事吗，同一个跟咱家大姑娘年纪一边儿大的女子在外面卿卿我我？”

那姑娘在一边儿哭，忙着去遮脸，郑绥跪在地上，求傅冬儿放过自己。

卫姝一脸沉重瞧着，全然不复刚才的兴奋。霍衍侧头瞧着卫姝专注的眼，想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看的。

“霍衍，你说这世间诸多男人均有贤妻在侧，偏偏还老喜欢去外面找是为何？”卫姝突然发问，问了一个霍衍从未想过的问题。

“我不知。”这是他的回答。

卫姝听完，心想问了也是白问，只是继续看着。

傅冬儿也是个烈性的，当下就对郑绥说：“你我和离，我父亲交给你的生意，一分不动的全给我还回来，你去跟你这个小贱人过去吧！”

一听这话，郑绥一下子不冷静了，他一把鼻涕一把泪抱着傅冬儿的腿，让傅冬儿原谅他。

傅冬儿身边的两个老嬷嬷将其踹开，再架着那姑娘让她露露脸。

这般热闹应当便就此收场了，可卫姝却在她眼中瞧出了些泪。多年夫妻，这般收场，纵是谁都会难过吧。

卫姝不知怎的竟有些同情她，想要趁有时间去登门拜访见见傅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