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姝在霍衍身边走着，头顶只比他的肩头高上一点点，偏头想看看他的脸，猜猜他想说什么，竟也看不清。

“有人说曾在楚兰郡见过卫述安，有一群官兵正在追捕他。”

卫姝一下子抓紧了身边人的手臂，眼底竟然泛起了泪光，急忙问说：“那他可有被抓住？他有受伤吗？”

霍衍原本想如实相告，他的人得到消息后赶去时追捕的官兵与卫述安都已经消失了，可见卫姝这模样，说出来也不过平白让她伤心，于是掩下原本想要说真话的想法，回说：“跑掉了，没有受伤，至于跑去哪儿了不知道。”

听完这话，卫姝心中的大石头这才落下，睫毛轻颤，眼里泛着水光，郑重其事地对霍衍说：“多谢你！”

霍衍听见自己的心绪有了起伏，他也不再那么冷冰冰：“不必谢我，你替我照顾霍珹，我帮你找卫述安，这是答应你的。”

两人之间是一场再正常不过的利益交换，可霍衍不由得开始担心想起了以后，万一有一天这个互利的局面被破坏，到时候又会走入何种境地。

寒逐一夜去，春随五更来。

霍府之中挂满了红灯笼，府中的仆从卫姝也全都给发了新衣，给了赏钱，个个都洋溢着喜气，互相说着吉利话。

卫姝和霍衍坐于主位之上，霍城坐在卫姝旁边，支着卫姝给他夹菜：“娘亲我要吃鱼…我想要吃那个大骨头…”

卫姝都一一满足他的要求，替她夹菜。府中现如今也没有仆从了，卫姝让她们准备完年夜宴之后都回去同家人团聚了。也只有经历过她才知道，与家人待在一起有多么不容易。

霍衍听着霍珹唧唧喳喳说个不停，神情严肃：“母亲不是下人，你怎的如此没规矩。”

卫姝正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到霍珹碗里，笑眯眯却带有些警告地说：“除夕夜不许骂人，罚人，不然来年不吉利。”

霍衍被治住了，乖乖噤了声。还偷偷看见霍珹那个古灵精怪地用用口型偷偷跟卫姝说：“娘亲真厉害！”

霍衍若非必要时，平日里绝不饮酒，是以卫姝见他迟迟不动眼前的酒杯，问说：“你怎么不喝呀，这可是我提前订了好久的桃花酿，听说好喝极了。”

霍衍摇了摇头，只是吃着菜。卫姝便也不管他了，自己喝着酒，时不时还跟喝着茶水的霍珹碰上两杯。才三两杯下肚，卫姝便已经醉了，双颊坨红，说不清一句完整的话。

父子俩一大一小就这般看着卫姝摇摇晃晃，几欲倒下的样子。

霍衍无奈至极，可今夜府上也没别人了，只得把卫姝这个醉醺醺的酒鬼背回了她的房中，一路上卫姝嘴里一直嘟嘟囔囔说着话，霍衍也听不清，只觉得有灼热的呼吸喷在自己的脖颈上，有些发痒。

终于将人带到了地方，卫姝被放到了**，霍衍正想给她盖上被子，一时不察被她扯进了床榻之上，幸而反应及时用手撑住才没有完全压在她身上。

感觉到抓着了什么东西，卫姝像一条藤蔓一般馋了上来，霍衍竭力像拉开她，岂料一拉开就开始狂哭。霍衍强压下心火，告诫自己不要同一个醉鬼计较。

两人躺在**，霍衍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着卫姝的脸，扇子般的睫毛，细腻的肌肤，秀挺的鼻子，还有殷红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