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允靖眨眨眼睛，并未急着应下：“这要视情况而定，更何况，将你害到今天这步，已经很够了，阿璃，愚善只会自食恶果，我暂且不提，我怕你将来后悔。”

在邱允靖看来，这种会令璃卿生不如死的做法，比直接要了璃卿的命还要残忍。

璃卿点点头：“我知道，只是……”

“只是什么？”没等到后半句，邱允靖下意识问道。

璃卿民乐抿唇，犹豫再三，方才继续道：“说起来你可能不信，自从中毒之后，我突然想起来一些事情……”

“嗯？什么事？”这个回答着实让邱允靖有些意外。

“我不知该怎么描述，与其说是一些事，更准确的说，是一些梦……邱允靖，你还记不记得，之前从凌雪山离开的路上，我突然昏睡不醒还被梦魔魇住的事？”璃卿虽然是在问，但语气十分的不确定。

邱允靖想了想，点头：“确有此事，不过你之前好像从未提过梦到了什么……”

“确实，更准确的说，在此之前，我甚至完全的将做梦这件事给忘了，还是最近渐渐想起来的，那些梦境里都是些让我感同身受却从未见过的陌生片段，我虽然不知是为什么，但……这怕是与我的身世有关。”璃卿的声音很低，有明显的纠结暗藏其中，“追本溯源，或许最最开始，在殷国的那些个荒谬的传说，并非毫无依据……”

邱允靖的脸色渐渐沉重：“你想说什么？”

“之前在尉国也曾有一本什么古书讲述过一个天方夜谭的故事，在这里，我做一个大胆的假设，若那书中所言都是真的，而我真的是那个天女，尘允堂，怕是就是那个天女曾经的一众家臣所建。”

“而现在已经过去了千百年，在这漫长的岁月中，若这些人仍坚信着天女有一天会回来，重新一统天下，那……他们会如此偏执的想让我回到他们中间，就不难理解了。”

“但也只是理解而已，并不代表我会接受，在这种意见相佐的时候，往往就会出现一些过于偏激的人……”

“或许将他们逼到这一步的，正是我，所以……”

邱允靖听得很认真，只是听到最后，他猛然收紧了抱住璃卿的手臂，打断了她将要出口的某些话：“就算如此，这也并不是他们能理所当然伤害你的理由。”

“我知道，只是……”璃卿本能的还想辩解什么。

“没有只是，同你一样，没人能选择自己的出身，但要活成什么模样，却是每个人可以自己决定的，就算他们被那些沉重的过往所拘束，但同样的，尘允堂中，明明也不是所有人都走到了如此陷害你的地步，这就说明，他们从某种程度上仍有选择的自由，所以，他们会走到这一步，是他们自己选的，并非是你之过。”

邱允靖的语气十分笃定和认真，璃卿听的震惊的同时，更觉温暖：“不过，也并非所有人都能做到你这般豁达的……”

道理，只要不是傻子谁都明白，只是，能不能看开，想通，却并非人的理智所能自控的，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的人走上歧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