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等人见他们进了屋,也没跟上来,都各自坐下继续喝酒了。
顾麟今日睡得正香,他还太小,别人送的礼物他都暂时戴不了。满月之后,现在也长开了,整个人都白乎乎胖嘟嘟的,闭着眼睛睡觉,嘴里还咕嘟咕嘟吐泡泡。
顾淮安一见就喜欢得不得了,伸手想要抱他,却发现自己风尘仆仆而来,不适合抱他,便将手收了回来。
任梓栎便把他抱了起来,朝顾淮安道:“男孩,长得像你。我之前就说过,是个男孩子,你还偏和我抬杠。”
顾淮安仔细看了一下,小孩子一般都眼睛大大的,皮肤水嫩嫩的,眼睫毛也很长,点了点头。
给顾淮安看过孩子,她这才把人放下,“淮安,我很想你。”她努力不想泪流下,可天知道她这些日子都是怎么熬过来的。
顾淮安从身后将她抱住,在她耳边喃喃:“我知道,我都知道。我想你的时候,就知道你也在想我。梓栎,我打算在这里呆两天,就送你们回京。”
“那你呢?”任梓栎已经受够了等待,她想要呆在这个人身边,她不想每天都是一个人,睡在冰冷的床铺。
她想要每次睁眼前是他,闭眼之后,他仍在身旁。
顾淮安开始沉默,他也不知道自己这算什么,明明可以不用回来,却还是想要见她。
见到她之后再说离开,他也知道对她来说很残忍。可边关军情紧急,他却不能不走。
淮南王一脉是因战功而封王,他身为后人,这次大战不可能不参加。况且蛮夷北狄西戎来犯,定是蓄谋已久。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每一个男儿心中都有上阵杀敌,报效祖国的热血梦。他自然也不例外。
皇帝年幼,却并不愚笨。前朝有国师把持,后宫是太后的天下。他夹在其中腹背受敌,很难施展。
国师沉迷酒色财气,面对战争不可能不插手。国库空虚,朝廷腐败,谁又能保证这场仗打起来,能有多少军粮军饷支撑。
他这些年多方游走,实为招兵买马,筹备多年,也只为这一场仗。如今正是关键时候,他不想放弃。
任梓栎见他眼中有千言万语,却一句也说不出口,便侧过身不去看他,“我记得你曾经说过。比起世子,你更想做一个将军。征战沙场,马革裹尸。”
她从来都知道,他是注定要高飞的鹰,是九霄上的云。自己只能是他停驻的驿站。就算如此,她也是心甘情愿的。
故而,她又继续道:“有很多事情,我没有问,不代表我不清楚。我晓得你的抱负,我也想要帮你。你可以带我一起。”
顾淮安这才将手搭在她肩上,“边境混乱,你只是个弱女子,应该好好照顾孩子,等着我回来。”
“你知道我的能力的!”任梓栎抬头望他,“我能发挥的作用,比你想象中的要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