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出了什么事吗?”任梓栎问。
凌霜把人安坐到对面,又为她添满杯中酒,“大事是没有,不大不小的事倒有一桩。”
“什么?”
“姑娘喝了酒,奴婢就告诉你。”凌霜再次卖起关子,同任梓栎碰了杯。
任梓栎随了她的意,轻啄一口。
见任梓栎乖乖喝了酒,凌霜才道,“今日是摄政王佟宥书处决的日子,在城北市集,午时三刻,斩首示众。”
任梓栎拿着酒杯的手颤抖了一下,手中瓷杯那一瞬好像变得格外烫手,“摄政王佟宥书?”
“对啊,”凌霜以为任梓栎对这个感兴趣,连忙又道,“佟宥书坏事做尽,罄竹难书,真是死了也便宜他了。”
见任梓栎沉默,凌霜又继续讲了些关于佟宥书的坏事。说了半晌,嘴皮子都说干了,她才后知后觉剥了蟹肉递给任梓栎,“姑娘也别为一个死人伤神,不如吃点子蟹肉?这可是好东西。”
任梓栎看着凌霜递过来的蟹肉,“蟹肉性凉,来癸水了不能吃吗?”
“啊,姑娘癸水来了?”凌霜忙把蟹肉收回,“那姑娘可就没口福了。这些螃蟹都归我了。”
任梓栎点点头算是同意她的说法,然后回房端了两盘奶果。青皮奶果皮薄,只需要轻轻一揭,奶白的汁水就尽数进了瓷杯。
“**酒我也不喝了,就以奶果代酒,如何?”任梓栎举杯与凌霜共饮。
凌霜自然是答应的,还一个劲说任梓栎没口福,这些**酒都是主子去年亲手酿制的。
知道是顾淮安酿的,任梓栎就留了一坛,只让凌霜喝另外一坛。
**酒清凉甜美,很对凌霜胃口,三两杯下肚,就索性抱着酒坛畅饮。
任梓栎见她有了醉意,劝了两回,无果,也就随她去了。醉是醉了,她还舍不得这满桌雌蟹,吃个不停。
天上新月如弓未上弦,仍旧挂在碧霄边,月华浅淡,旁边回廊上的灯笼随风摇曳,庭下月影摇晃,如藻荇交横。
有清风徐来,**起一缕幽香,任梓栎走到庭外,似有所感,回身望去,那人恰在回廊灯火下。
那人难得换了一袭白衣,身形挺拔俊逸,那清风刚过,吹起他衣袖翩跹。
任梓栎也随他定在原处,四目相对,其间脉脉如流水。她瞧见他璀璨似星河的眼,望着他只清浅一笑,她就再也挪不动步子了。
顾淮安自灯火中一步步走来,雪白的衣袂飘飘,整个人恰如谪仙临世。
“怎么,这许多日不见,又变傻了?”顾淮安将人搂入怀,紧紧抱住。
任梓栎也伸手在他背后扣住,带着些哭腔道:“我还以为你会在家过重阳。”
顾淮安松开手,为她将鬓边碎发捋到耳后,仔细端详着她,目光灼灼道:“中秋已经错过了,我又怎么舍得留你一个人过重阳。”
“这么久不见,没想到你胖了这么多。”顾淮安抬手捏了捏她脸颊,然后小声抱怨,“还是不够胖,梓栎你可得再努力啊。”
任梓栎拿开他作怪的手,把人拉到回廊处坐下,将手递到顾淮安手中,“你会把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