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鬼话,你信吗?”顾淮安反问。他从小到大走到哪里都是桃花满身,会为了一个姑娘做出这样的事?
这事在顾淮安看来,凌翥编排的谎言也太经不起推敲,且毫无逻辑可言。
可是,淮南王却说,“为什么不信呢?凌翥是个好孩子,红口白舌为什么要把这脏水泼到你身上?再说,他跟着你,连胳膊都断了一条,阮嬷嬷这俩天天天在我跟前哭,凌家乐平日也是精明能干的人,现在也是整天整天出神。”
顾淮安紧抿了唇,表情越发凝重,良久,才开口问他:“所以,在父亲眼里,我连两个下人都不如?既然你这么信任他们,怎么还来问我?”
顾淮安才弥散不知所踪的苦笑又重新浮现,亏他还以为自己父亲良心发现,邀他回家过中秋。
原来,方才他那样拐弯抹角,只是为了兴师问罪?就为了一个家生子随意攀扯的一个谎言?
“所以你真的做出了这样的事?”淮南立即吹胡子瞪眼,“胡闹,你可是世子!将来是要承袭王府的人,怎地做出这样轻率的事来!”
淮南王准备了一箩筐责备的话,却在顾淮安怒目之下,渐渐偃旗息鼓,然后没了动静。
“你以为我是你吗?会做出这样毫无廉耻、荒诞无稽的事来?”
“你刚才不是说……”
“我说了什么?”顾淮安白了他一眼,“你的脑子已经被肥肉堵满了吗?发挥你仅剩的理智想一想,走到哪里都会有姑娘主动送上门的人,会因为一个小丫头片子,对人用强?”
顾淮安摇摇头,一脸的不可理喻,转身带着任梓栎回了屋,直接让人送客。
淮南王被人请出门,一步三回头望着顾淮安离去,不死心又喊:“淮安啊,那今天中秋还回家过节吗?你弟弟很想你啊。”
顾淮安并未答话,小厮则继续送客之旅。淮南王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只能怏怏离开。
任梓栎跟在顾淮安身后进了屋,知道他心情不好,处在暴躁的边缘,又有满腔怨气想要发泄。
她站在旁边,瞧见他在自己面前来来回回走个不停,却不知该如何劝诫宽慰,能让他心里好受一些。
她自出生就没有父母陪伴,从不明白亲情是何种滋味,自然也没办法体会他心里的苦楚。
明明是王府嫡子,在自家父亲心里,还没有一对奴仆重要。别人随意编排一句,淮南王查也不查直接就杀过来兴师问罪。
给了他一丝希望,又叫他无限失望,这才算是彻底绝望。
她不晓得自己要怎样去劝他,才能叫他好受,只能默默陪在他身边。
顾淮安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几圈,蓦地瞧见任梓栎坐在那里,稳如泰山,随口就是一句,“你在这里做什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