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本以为灭宣之后大可全身而退，坐拥中洲大陆，没想到，没了她在身旁共赏这山河美景，孤却一点儿高兴不起来……呵呵，真是可笑至极。”

他似嘲讽自己一般放声在雪地上大笑了许久。

“你知道么，她有孤的孩子了。”他侧过头，突然对身旁的苏凛夜露出一抹凉透心底的目光道：“那日临危之际，孤看了她的脉象后才知晓的，恐是那时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孩子……”苏凛夜一脸诧异地怔在了原地。

下一秒，他却发出了一声长叹：“可惜啊，都随她一起去了，眼下只差孤一人我们便可团聚了。”

他闭上眼睛，清俊的面容上不经意地滑过一行泪。

随后，苏凛夜从自己的袖间默默地拿出了两枚玲珑玉佩道：“那日你命人送来请柬，又偷偷将这东西交与我，不就是想让我在凉都城危难之际调兵救援于你么。”

“可惜，你来迟了。”

他眼睛都不眨一下地说道：“若早来一步，也许她便不会死了。”

两人突然相顾无言，至少，他二人付出的从来就不比对方少。

他为了护她，放弃了前途无量的将军殊荣，也放弃了苏氏一脉的袭成，只身一人陪她从大宣来到大凉，只为了年少时曾许诺的一份情意。

而他为了救她，曾经引血作药，不仅每月要承受一次钻心噬骨的情蛊之痛，最后还耗尽了二十年的功力，一夜白头，这些他都独自承受着，从未对她吐露过半个字。

良久，陌连祁才幽幽地开口道：“只要……你答应不将她带走，这兵符便是你的了，从此，大凉也归你所有。”

“她死了，我要这兵符有何用。”下一秒，苏凛夜猛地一挥手，那两枚玉佩瞬间从他的手中掉落在了地面上，发出哐嘡一声清脆的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