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胸前的鲜血顿时迸溅在怀中小人儿的面上，她一脸惊恐地看着陆小北的身体渐渐没了生机，而后缓缓倒在了自己的面前。

霎那间爆发出了一阵惊天骇地的哭喊声。

之清……

城墙上那道白色的身影踏着轻功从高处一跃而下，疾步至她跟前，将她整个轻飘飘的身子揽入了自己怀中。

“你为何要这么做。”陌连祁悲痛欲绝地狠狠抱紧她，修长的手指抓在她单薄的胳膊上，恨不得嵌入她的血肉之中。

“若恨透了孤，大可离开便是了。”瞧着怀中那张清秀的脸庞一点一点的失去了血色，他的胸口涌现出一阵难以言状的痛苦。

“你只知国破家亡之恨，却不知这世间孤只为你一人而存活。”

他低头，在她耳边轻声呢喃道，用尽了平生最极致温柔细腻的声音。

许是听见了他的低吟，她拼着最后的一点力气，勉强睁开了疲惫的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他此刻布满痛苦和悔恨的脸庞。

“太……傅……”

她大力地喘息道，嘴角残留着一丝还未干涸的鲜红血迹。

“殿下还记得沁竹斋内，为师教你的处世之道么。”陌连祁忍着心底滚滚袭来的巨大悲伤，颤抖的嘴角露出一抹微笑道：“你如今，该唤我夫君了。”

“夫……君。”说罢，陆小北的口中又不自觉地吐出了一口鲜血，顿时染红了前襟，身上穿着的那件大红凤鸾九霄朝服也愈发耀眼夺目起来。

“我好开心。”陆小北突然笑了，是那种发自内心，一切皆已释怀的笑。

“我现在……再也不用去想大宣和父皇了，我只是我，只想就这么躺在你怀里一直一直下去。”陆小北淡淡地笑着，深邃的黑色眼眸里放空了所有，她瞧着仰头便可望见的湛蓝色天空，内心是从未有过的轻松与快乐。

“太傅，我累了，只想好好睡一觉。”她神色温柔地说道，随即缓缓闭上了眼睛。

“听话，别睡。”陌连祁手掌间越发用力地抱紧了她。

自冰湖罚跪后便发誓从不轻易落泪的他，此刻清冷的俊脸上也不自觉地滑落了几滴泪，打在了她苍白无力的肌肤上，令正欲昏昏睡去的她感觉到了一丝凉意，忍不住扇动了几下睫羽。

“为师答应了你，等你来大凉后便带你去江南游玩，你可还记得？”陌连祁抬手颇为怜爱地替她擦拭掉嘴角的血迹：“待你好了，咱们就出发，去哪儿都行，任凭你说了算。”

“好。”陆小北笑着说道，鼻尖却不由得酸酸的，自打方才在皇帝殿内见了孟肖后，她便知道自己的结局最终也不过是如今的香消玉殒罢了。

“太傅。”下一秒，滚烫的泪水从她的眼眶内滑落而出，灼热了她的双目：“答应我，下一世咱们再不要做仇人，也再不要像今生这般互相折磨了。”

“好，为师答应你。”陌连祁望着她脸上渐渐黯淡的光彩，声音几乎哽咽：“这一世我陌连祁爱你护你，下一世也定会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