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二人争来争去,这江山总归是姓陌的不是么?”容华轻声安抚他的情绪道:“楚儿,听母后一句劝,出宫吧!”
“为何陌连祁可以我却不行,从小到大他事事都要压过我一头!凭什么?!母后,凭什么!”他歇斯底里地呐喊道,嗓子几乎沙哑。
“那是因为祁儿从小便尝尽了旁人一辈子也尝不到的苦啊!”容华落下了眼泪道:“你只知他人前风光,却不知在背后他遭受的种种折磨,母后依稀记得祁儿七岁时,因我出身低贱的缘故,即便与其他皇子不和,也只他一人被罚跪在冰湖上。”
“大雪天呐~”容华哽咽道:“他一个本就孱弱的孩子怎么受得了,几乎没赤身**的冻死在那冰湖上,若不是我去先先帝求了情,及时制止住了这场闹剧,恐怕祁儿早已在那时丢了性命。”
“自那以后,他便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从此脸上便不再有笑容了。”她深深地叹了口气道:“这些年他辅助先帝东征北战,极少待在哀家身旁,反倒是你,与哀家相处的时日还要多些。”她深深地瞧了一眼虚弱不堪的陌楚逸道:“可是我知道,祁儿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都是为了我们能在大凉有一方立足之地。”
“原来如此,三弟竟然是这般过来的,可谁人不是这样过来的呢?你以为我母后走了以后,我心里好过吗?!我没有一天睡过一次安稳觉!”陌楚逸露出一副惊恐的表情,用双手捂住自己的面容道:“每当我闭上眼睛,我母后那张鲜血淋漓的脸就会出现在我眼前,她不停地质问着我,为何不替她报仇,一遍又一遍!!”
“你母后那是认罪伏诛,她当年残害宫中诸位怀有皇嗣的妃嫔,此事被先帝知晓后,她这才被罚削去后位,打入冷宫,不过两月便郁郁而终。”容华蹙眉解释道:“哀家也曾命人暗中调查过,自她入了冷宫之后从未有人加害于她,一切皆是楚儿你一厢情愿,心中臆想出来的罢了!”
“不可能!我母后每日都会托梦给我,让我替她报仇!是你!一定是你杀害了我母后,若不是这些年你对我母后心存愧疚,又岂会这般好心的对待我?!”陌楚儿悲愤地吼叫道,仿佛失去了理智。
“楚儿,你……”容华心中又是气愤又是悲哀,良久,她才缓缓地开口道:“罢了罢了,你既非要这般执着,那便全当是我一人之错吧,若我欠了你母后一条命,那我今日便以护他孩儿周全的名义还给你。”
“三日后,帝后大婚,趁凉都城混乱之际,哀家命人送你悄悄离开大凉,从此天高地阔,任凭你一人想如何便如何!”容华终于下定了决心,信誓旦旦地说道。
可下一秒陌楚逸却不以为然地笑了:“呵呵,你就休要骗我了,若三弟想放我走早便放了,如今将我囚禁在这西苑,无非就是想令我受尽煎熬,眼睁睁的看着陆之清嫁给他!好叫他名正言顺地当上这中洲之主么?!咳咳咳——”说罢,他又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你放心,母后欠你的,一定想办法将你送出去!”
“可是啊,我恐怕是出不去这西苑了——”陌楚逸突然感叹道,而后苍白的俊美面容上露出一抹凄美的笑容道:“不过可惜了,三日后的帝后大婚,估计也会不尽如人意呢。”
陌连祁,这江山,这美人,我既得不到,你也休想得到……他意味深长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