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皎洁,凉风凄凄。
尚书府书房内,一抹身影从窗纸内印出,在烛火下微微摇曳。
此刻,尚书大人苏庆之正伏案提笔,聚精会神地写着明日要上呈给圣上的奏折。
半晌儿,他抬袖收了笔,面露疲倦之色,而后呼了口气将奏折上的字迹细细吹干,站起身小心翼翼地放到了身后的书架上,一切都收拾妥当后,他这才放心地揉了揉自己酸痛的双目,缓缓踱步至烛台前。
苏庆之轻轻拿起纸糊的灯笼,正欲吹熄,忽地起了一阵风,砰——的一声吹开了书房的窗扉,巨大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吓了他一跳。
而这厢因是起了风,烛光微颤,灯芯也跟着左右摇晃了起来,越发显得长夜漫漫,凄凄惨惨。
苏庆之见状,有些无奈地走至窗前,伸手正欲将窗扉拉上,忽地脖颈处传来了一阵凉意。
“谁?!”他惊道。
“苏大人,别来无恙啊。”身后之人冰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此时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正架在他的脖子上。
“大胆刺客,竟敢擅闯尚书府!”苏庆之强装镇定道。
“呵呵,苏大人真是健忘啊,想不到这么快就把小人给忘了,不过没关系,你只需记得我家主子便好。”那人冷笑一声,言语之间竟无半点温度。
“你家主子是何人!”苏庆之微愠,手心捏出了丝丝汗水。
“大凉的祁王殿下,大人可识得?”那人半眯着双目,冷漠而无情的语气充斥着整个黑夜,仿佛伺机而动的捕食者。
“大凉?!”苏庆之出乎意料地出了一惊:“你竟是大凉人!”提到大凉二字,苏庆之的情绪明显激动了起来:“未得我大宣皇帝同意,下发通关文牒便私自闯入了我大宣境内,意欲何为?!”他的语气又恼怒了几分,身体却仍是不敢有丝毫动弹。
“大凉人来往大宣还需要经得皇帝同意?笑话!宣州千百年前本就是大凉的领土,倒是你们这群卑鄙小人企图谋反叛乱,才硬生生地分离出来了这么一个夹在南北两洲之间的大宣!”那人怒不可遏。
“一派胡言!”苏庆之激动地反驳道:“自古以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尔等凭什么如此断言。”
“呵,大人难道不觉得所谓的“大宣王朝”,只不过是一个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么。”身后之人龇牙冷笑道,令人毛骨悚然。
“你……你究竟想干什么。”苏庆之脊背发凉,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大人不必紧张,我家主子此次派在下来,只不过是想与大人好好谈谈罢了。”
“哼!本官与你们一群大凉奸细有何可谈的!”苏庆之义正言辞地拒绝道。
“嘘——”身后之人在他耳边悄悄噤声:“在下既入得了大人的书房,便入得了各房夫人的房内……大人应该也不想让夫人们一个个人头落地吧!如若不既,不是还有定远大将军苏凛夜么,在下可是听说,他前不久才刚从塞外领兵回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