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虽然寻辰和常莫辞是一同读书的,关系比张北辰与常莫辞要好,可是寻辰还是改不了对张北辰的惧怕。
说不上来怕什么,大概是在面对张北辰的时候,他总是自卑的那一个。
他的堂兄张北辰身上有打不断的自信,即使是忤逆到差点被二叔赶出家门,名字差点被移出族谱,再回来时他依然那么自信昂扬。
而,自己呢?二十年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做好了每一件事,这份乖巧却被视作理所当然,他的存在感反而更低。
寻辰已经习惯了被张北辰无视,长大这么大,似乎在张北辰眼里他只是“一个名字和我很像的堂弟”,他太不习惯张北辰的针对。
可想而知,在两人同行至青苑园的路上,他有多么忐忑不安。
张北辰沉默许久,给了他很长时间去斟酌如何应对。
“寻辰,你觉得我的所作所为如何?”
所作所为,他指的应该是行商。
寻辰答道:“弟不敢妄下定论。”
张北辰自嘲一笑:“你是读圣贤书的人,和我自然不一样。”
寻辰道:“古人所云‘行万里路’大概如兄长这般。弟居于小室一隅,诵读字句是学习,长兄行走五湖四海,耳闻目睹自然也是学习。”
两人穿过居风院侧门,眼前一条小街通向青苑园。小街道路旁边种满重阳木,秋日仍不改青翠,在石条路上投下层层婆娑树影。
张北辰速度慢下来,寻辰随之慢下来,走在他侧后方,始终与他保持着半步距离。
“我在外面半年,倒是听了不少故事,以前读书时候怎么都不会背的典故听人一说就记住了。堂弟一定读过《资治通鉴》,不知道你记不记得北凉王沮渠牧犍面缚请降这一典故?”
寻辰脸色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