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莫辞毫不避讳,“很爱很爱。”
吴老师忽然明白为什么莫辞小说里浅浅提及的爱情也让人觉得厚重,二十年的缘分,再美好不过的姻缘。
照片被印在第一页,缘起。
莫辞修长的手指在小南河身上拂过,落在页脚,往后翻了一页。
后面是南河之后的剪影。
穿着新校服的南河,抱着书的南河,在黄山拍照留念的南河,上高中时在校门口笑着的南河,奔跑的南河,坐着的南河,过生日时被北辰糊了一脸蛋糕的南河……
那些日子,他不在她的身边。
明明可以早些认识。如果早些认识,又会怎么样呢?
车邻东边厢房内,南河张开眼睛,一身的冷汗。
她对着天花板瞪着眼,回忆着刚才梦里的场景。
任凭她怎样声嘶力竭地叫喊,北辰都不肯停下脚步,他面朝着她,在他们小时候常去的断崖上,一步步后退,他还在笑,他说,南河,就是我死了,我也会守护着你,我真的舍不得离开你啊。
声音渺远,渐渐听不清。
南河大喊,不要!他却仍然后退,直到落下悬崖。她扑过去,原先只有三十米高的悬崖忽然深不见底。
南河一下子惊醒,房间里黑洞洞的,窗外雨声疏疏。胸口闷的难受,无边的恐惧笼罩下来。
小时候有一次,南河发烧了,烧的很严重。可是那天是和几个同学在外面露营,手机又没有电了,小伙伴们束手无策,南河的小命差点儿就交代在那儿了。是北辰晚上睡不着,非得让爷爷把南河找回来。
“我心里慌慌的,姐姐肯定出事儿了!”
十三岁的南河烧得没有意识了,十三岁的北辰举着手电筒,跑在一群大人前面,喊哑了嗓子,终于找到了她。
后来医生说是急性病毒性高烧,如果拖到第二天早上的话,很可能会影响到智力。
南河知道,双胞胎之间的感觉是相通的,北辰很有可能出事了。她赶紧下床去准备想办法联系北辰,小腹忽然一阵抽痛,南河没有在意。
摸到手机,连接上充电器,好一会儿屏幕才亮起来,随后看到几十个未接来电的提示,都是北辰之前打来的。
南河给北辰打了电话,无人接听,机械的女声用不同的语言一遍一遍告诉他:你找不着段北辰。
拨了几通电话后,南河慌了,她匆匆忙忙地拿起放在一旁储物架上的伞,打开门出去。
“爷爷!爷爷!爷爷……啊!”
住在隔壁的刘婶听见动静,出来一看,惊吓大呼:“大小姐,你怎么坐在地上?快,我扶你起来!”
南河刚刚脚下一滑,不小心摔倒,伞倒在一边。腹中剧痛,她捂住肚子,抬起被细雨打湿的头,哑着嗓子说道:“告诉爷爷,快找北辰!”
莫辞正要再翻,手机忽然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是钱舒灵。他不禁有些疑惑,平时他和钱舒灵联系不多啊,怎么忽然给自己打电话?
今年高考刚刚结束,钱舒灵就躲进车邻避暑了,大晚上的,难道有什么急事吗?
“喂?表姐夫,你现在哪儿?”
语气很急。
“我在三环路上,堵车,估计天亮就能回车邻。”
正准备问发生了什么事,钱舒灵大声说:“姐夫,你先别回家了,快来第一医院!姐姐摔倒羊水破了,医生说要生了!”
莫辞一愣,两秒钟之后开口:“我马上来,你在医院吗?还有谁?”
“我和外公还有封爷爷都在,我妈也赶了,不过表哥不知道为什么联系不上。”
莫辞一边听电话,一边打开车窗望了下,前面的路段不知道为什么被隔离起来了,身后夜班结束回家的车已经排起了不短的队,除非前面疏通,否则车根本就动不了,他想掉头去医院,基本上不可能。
“南河怎么样?”
“不知道啊,医生说胎位有问题,好像挺严重的,姐姐一直在痛,是不是要剖腹产什么的?”
“我知道了。我马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