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只龙木了许久后，音羽才回味过来长墨刚刚的那番话。

“你……为什么总是对我这么好？”

她在那一刹那心情有些复杂，说不清是什么样的感觉，只觉得胸腔仿佛被甜蜜填的满满的，都快炸开了。

人界的太阳落山了，地平线射来橙红色的光，长墨从自己的手腕上解下来了一条特殊材质，奶白色的鲛绫，绕到音羽背后，替她系在了脑后，遮住了双眸。

“今天怎么样，还是很不适应吗？”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长墨并没有回答那个问题，而是巧妙地岔开了这个话题，转移到了另一个问题上。

既然提到了自己最关心的眼睛，音羽的注意力便一下子全被吸引走了，她伸手，十分珍惜地隔着薄薄的鲛绫抚着自己的眼睛，眼皮也传来指尖有些冰凉的温度。

明明在五年前，这双眼睛连哪怕一丝一毫知觉都没有。

“别摸了，要是不小心弄脏了这条鲛绫，我可不知道要再去哪里替你弄来一条了。”

生活在人界深海中的鲛人们生产出来的鲛绫极其极其稀少，因为鲛人们是崇尚脑力而不崇尚武力的种族，所以虽然个个聪慧过人，随便出来一个都能胜任人族的军师职务，但战斗力十分低下，为了不被别的强大的种族欺负，鲛人只能老实地待在自己的海底，不与其他种族通婚，也不允许外族进入。

所以别说是得到一条鲛绫了，就连想见鲛人们一面，都是登天的难。

“那我的这条鲛绫，是哪儿来的？”

长墨眯了眯眼，仔细地回忆了一下这条鲛绫的来历后，道，

“当年随手救下的一条小鲛人送的，我用不上这种东西，便一直放在空间里等着发霉。”

随意的言语无不表示着长墨对这个哪怕在天界都能引起不小的轰动的鲛绫的满不在乎，音羽在心底小小地鄙视了一把长墨的暴殄天物，然后开开心心地指挥着长墨抱着她去看日落，

“墨哥哥，你抱我去看日落好不好？就一会！”

日落对于长墨来说似乎十分漫长也没什么盼头，他实在不懂太阳掉下去有什么好看的，但音羽似乎格外喜欢这些东西，但没办法，自己捡回来的崽子就得自己宠着。

于是长墨吭哧吭哧地抱起了音羽，找了把摇椅，拖到正对着太阳落山的地方，然后整个人躺上去，把音羽放在了双腿上，好让她自己找个舒适的位置看日落。

音羽变回了原形——一只有着一对小肉翼的银色龙崽，通体碧青的竖瞳像是藏着一整个春日的湖泊。

变回原形的音羽似乎比人形时更小了一些，但却能看出也是长了不少，那对小肉翼却还是光秃秃的长不出一点坚硬的鳞片。

“好像长大了一点。”

一直忙着欣赏龙族幼崽身体的长墨，眯眼比划了一下音羽的体形，发现确实长大了一点点，不禁对自己的正确养崽方式感到欣慰。

听到这，音羽自己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已经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