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废寝忘食,不眠不休。
整个王府就像一口沸锅,都知道岐王快不行了,纷纷托关系找门路,想要拿到身契离开。那些签了死契的也不甘心等死,竟然冒着生命危险逃走了。
管家抓到后,惩治了几个人,才勉强震慑住众人。
下人都是如此,更何况是主子。楚羡云自从得到消息后,就寝食难安。
大魏国一直有殉葬的习俗。凡皇室中人去世,后宅中,没有产下子嗣的女人,都要随夫君下葬。
叶琛若一直爱着她,她还没这么不甘。可自从那夜之后,两个人几乎都看清了彼此的感情。
叶琛对她来说,一直都是避风港,是依靠。她眷恋的始终都是叶琛对她的呵护。
要说爱他,她的确很爱,可她更爱自己。所以才会在感觉到叶琛爱意减退的时候,想费尽心机要一个孩子。
如今,这种迫切在叶琛的死亡面前达到了顶点。
她亲自去了杂役处,将香巧接了出来。关上房门,她郑重道:“你应该已经听说,王爷这回怕是不成了。若是王爷去了,咱们都得陪葬。我不想死,也不想让你死。你懂吗?”
香巧这几日也是心神不宁,点了点头:“夫人,你说我们怎么办啊?要不,逃走?”
“我们两个弱女子,往哪里逃?”
香巧看楚羡云眼神坚定,似是打定了注意,便试探的问:“夫人,还有别的办法吗?”
“有。”楚羡云一字一句道,“去找表哥。”
香巧惊得半天说不出话,好一会儿,才支支吾吾道:“若是表少爷不同意怎么办?”
楚羡云却冷哼了一声,十足的肯定:“他巴不得呢。这事儿也不是*了。”
香巧眼睛又瞪大了两分,想起楚羡云故意流掉的那个孩子,顿时明白了什么。
她抓住楚羡云的手,红着眼道:“夫人,上一次,可是半年多钱夫人去庙中祈福那一次?”
楚羡云想起当时的情形,就忍不住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她还是姑娘的时候,表哥就一直对她毛手毛脚,说要拿她为妾,那时候表哥已经娶妻生子,比她大了整整七岁。她嫁给岐王之后,那人果然安分了两年。没想到,岐王带兵剿匪,她去庙会祈福的时候,与表哥偶遇了。
那登徒子,竟然扯住她,进了厢房,不顾她挣扎,要了她。
还威胁她,若是说出去,就让她身败名裂。
她害怕岐王会休了她,更怕过回以前的日子,便只能忍了。岂料,一个月后便发现自己怀了身子。
那一个月岐王一直在外剿匪,根本没碰过她,这孩子是谁的,不言而喻。
她不敢将孩子生下来,更怕被岐王发现。所以,便借自己跌倒流产,嫁祸沈碧芊。
她原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看见那个恶心之人,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还要接他生子。
当天夜里,香巧就将人领进了幽竹苑。
楚羡云故意穿了件薄裙,打发香巧在外守着。表哥一进门,楚羡云便有点犯恶心。她这位表哥,名叫朱彪,商贾之家的纨绔子。不说肥头大耳也着实一般,尤其是跟叶琛比起来,那简直就是泥地里的螃蟹。
让人生不出一丝的好感。
朱彪一进屋,便搓着手,道:“小表妹,你可算相通了。表哥我尝过你的滋味后,简直朝思夜想,魂牵梦绕。你伺候了岐王三年,他死也值了。往后啊,表哥疼你。”
说着,像饿狼扑食似的,一把抱住了楚羡云。
……
足足想了一天一夜,沈碧芊终于把所需的草药列了出来,交给西风,让人看方抓药。熬好了药,看着叶琛喝下去。确定他的情况稳定之后,沈碧芊才松了口气。只是,人一放松,疲惫感便袭了上来。
沈碧芊身子晃了晃,差点摔倒。
玲珑扶她回去休息,她嘱咐了西风,如何用药之后,便走了。
只是,心里总觉得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这几日实在太忙乱,她脑子都木了,也没仔细去想。回到冷院,便直接倒在**睡了过去。
却不知,彩云湖畔,有个人一直在等她,亦是一天一夜没睡。
从白天等到晚上,又从晚上等到白天。
谢玉舟身上带着清晨的寒气,整个人有种说不出的颓败。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可湖光秋色的眼神已经黯淡无光,看得人心碎。
他瞅了一眼天色,知晓她不会来了。
便抬步离开了。
仍旧是云淡风轻的样子,白衣翩然,浊世独立。
他身后的彩云湖上,飘着许多的莲灯,灯火已经熄灭了,好几盏灯被水打湿,有几分狼狈。
湖边系着一叶扁舟,舟上准备了精美的果盘,且细心的用碎冰垫着。还准备了御寒的披风和烟花爆竹。
想必,准备这些的人,是想留给身边的人一个美好的夜晚。
可惜费尽了心思,不过是一场空欢喜。
沈碧芊从**猛然坐起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她胡乱的穿好衣服,坐在梳妆台前,叫道:“玲珑,快帮我挽发,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