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孜墨与沈碧芊从暗室出来，正看到清风端着药碗站在屋子里。瞧见沈碧芊，她似乎很惊讶。她应该没想到沈碧芊还能活着。她记得很早以前，有个不懂事的小丫头撞见过陆孜墨发病，当即就被陆孜墨掐死了。

这个女人竟然还活着，看样子似乎跟陆孜墨相处的还不错。她立刻便有种心惊之感，若是让陆孜墨发现是她让沈碧芊过来的，那她岂不是要遭殃了？

“公子，药好了。”

清风把药放在桌子上，垂手立在一旁，没敢多话。

陆孜墨瞥了她一眼，摆了摆手道：“下去吧。”

“是。”

清风如临大赦，正要退出，突然听到沈碧芊道：“清风姐姐，以后咱们一块伺候公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吩咐我。”

清风看了陆孜墨一眼，不尴不尬道：“公子吩咐什么，你做什么便是，哪里还需要我吩咐什么。若是没有别的事儿，我就先退下了。”

清风不敢多待，立刻便转身走了。

陆孜墨走到桌前，看着那黑漆漆的药碗，皱了皱眉，对沈碧芊道：“要药倒了吧。”

“倒了？”沈碧芊惊讶道，“倒了做什么？这不是治病用的吗？”

“我病情你也见了，只怕药已无效了。喝了也是受罪。”

陆孜墨说的很淡，好像这是无足轻重的小事。沈碧芊的心里却是一沉，想必着病痛折磨了陆孜墨许久，否则他也不会看见药碗就极为厌恶。

只是，就算没有作用，起码也能抵挡几分毒素，若是一点都不喝，任由毒素加深，岂不是更不好。

沈碧芊叹了口气，说道：“公子，我突然想起很久以前，一个朋友跟我讲的故事。不知道公子愿不愿意听？”

陆孜墨来了兴致，看着沈碧芊道：“说说看。”

“有个人很饿，一口气吃了十个包子。吃饱了之后，他很气恼的说，若是只吃第十个，岂不是早就饱了？”说完，沈碧芊意有所指的看向了陆孜墨。

陆孜墨听后，笑道：“你是说，我就是那个人，吃第一个，第二个，都吃不饱，便不想吃了。总是想着只吃到第十个才能饱。”

“是啊，公子这么多年总是觉得无法压制毒素，可若不是每日服药，毒素增脏减慢，人早就没了，不是吗？”

陆孜墨听后，点了点头，竟然真的端起碗一饮而尽。

他皱紧了眉头，让沈碧芊看了看空碗：“这样行吗？”

沈碧芊替他收拾了碗，道：“这才对嘛。”

“还是第一次人跟我讲大道理。”陆孜墨摇了摇头，对沈碧芊道，“你还是第一个敢在我面前提死的人。”

“是吗？”沈碧芊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反正早晚都会死，不过是早一步或者晚一步。”

“你到是豁达。”

“之前我重伤，也是在生死之间徘徊，若说离死亡更近，只怕比公子更甚。”

陆孜墨脸上的神色渐渐变得柔和，他道：“说的不错。你这个丫头看起来年纪不大，经历倒是不少。”

沈碧芊以为他会问起她为何会受伤，没想到，他却转了话题：“再过几日就要到云衢山了。你且把规矩学一学，云衢山那个地方不比其他地方，若是冲撞了山主，只怕小命难保。”

“真的？”沈碧芊听陆孜墨说的这么严重，心里也忍不住一惊。

可是看陆孜墨的神色倒是淡然，一时猜不准，他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