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还太小，又不是未卜先知，怎么会知道有官兵会及时赶到。

他不过是一个孝顺孩子，不想自己的母亲受辱罢了。

如果连这个也要谴责，那这世上便没有真情可言了。

“他这般行径，你还是要执迷不悟吗？”

凌千烨以为她总会回心转意的，没想到，沈碧芊却抬头看着他，嘴角抹过一丝淡淡的笑来：“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听了之后，我才知道，原来我一直错怪了顾宸，一直把自己的痛苦都转嫁到他的身上。说到底，那时他也才十三岁，又能做什么呢？”

凌千烨一愣，听她接着道：“从小他就护着我，一直到我嫁了人，到现在，他从来没有离开过。不管我说了多少绝情的话，做了多少伤害他的事儿，只要我难过了，受伤了，他总会毫不犹豫的把她护在怀中。若因为他的无心之过，便恨上他，那沈碧芊就太蠢了。”

“这世上，有很多东西，是终其一生都很难寻到的。沈碧芊很幸运，我也很幸运。所以，我不会管世人怎么看，也不管他曾经做过什么，想必在母亲替他挨下那一剑的时候，是心甘情愿的。因为这件事，他已经受到了惩罚，而且一直在自我煎熬。真的够了。”

沈碧芊说道这里，看了看手里的面具，忽而一笑，对凌千烨道：“没别的事，我要走了。”

凌千烨看着沈碧芊明媚的笑容，突然觉得心痛的厉害。

他似乎好像丢了什么，到现在都找不回来了。

眼前这个人，曾经离他那么近，近到他可以随时跟她斗嘴打闹，近到只要他稍微一努力，就能得到她的心。

可是，最后，他却亲手把她的心丢了。

他眼睛突然有些失焦，许久，才道：“你当真想清楚了？”

“没有比现在更清楚。我爱他。”沈碧芊看着凌千烨，无比认真道，“虽然不想说，但是，我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你说的这些，不仅没有让我恨上顾宸，反而让我觉得自己欠了他很多。他不过是尚书府的养子，他在尚书府的时候，没有人看得起他，处处都在嘲讽挖苦他，他离开尚书府的时候，每个人都恨不得上去踩他一脚。他不欠尚书府什么，也根本不用报答什么。可他却一直拿生命护着我，仅凭这一点，我就不回离开他。”

说完，便直接朝前走去。

“沈碧芊，这世上不仅他可以用生命护着你。”凌千烨那种失去她的感觉很强烈，他突然觉得自己无计可施，只能用尽最后的力气挽留她，“我也可以。”

听到这句话，沈碧芊站住了。

她看着凌千烨，眼神变得嘲讽：“你的心里有太多的人都在我前面，你说你可以为我豁出性命，我简直觉得可笑。别说性命了，我现在让你舍弃太子之位你可愿意？”

对面沈碧芊灼灼的眼神，他很坚定道：“我若说，我愿意呢？你可愿意回头？”

那眼神很坚定，很执着，沈碧芊看的出，他没有撒谎。

可是太迟了。

他到现在还不明白，他们之间错过了三年，早已经不可能了。

他的心还停留在三年前那个晚上，而她早已经不在了。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沈碧芊把眼神错开，淡淡道：“我不愿意。”

这一刻，失望铺天盖地。

“凌千烨，到此为止吧。”沈碧芊说完，立刻就走。

没想到，在路过凌千烨身边的时候，胳膊突然被凌千烨抓住。

他道：“我不会放开你的。”

沈碧芊皱眉，她刚想说，凌千烨，你能不能像个大男人。还未开口，一把粉末撒过来，沈碧芊便直接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