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吃晚饭了,去的很高档的西餐厅。
在国外这么多年,吃西餐我还是会的,可当我右刀左叉时,林清合发问:“李术,你怎么跟我们不一样?”
我一看,果然,我的刀叉拿法跟他们恰好相反。
我愣愣地说:“我在英国一直这么吃的啊。”
她挑眉:“哈?”
那表情就像我是个乡巴佬。
我慢慢明白过来:“我明白了,英式跟美式不同。”
她也领悟过来,可嘴边那一丝不屑却总消不下去。
又要打击了吗?又开始嫉妒了吗?
我低头切牛排,笑的低沉。
我说:“就算跟你们不一样,我也懒得换,习惯了。”
她用那副含着敌意的眼神扫了我一眼,就低头吃东西了。
我不是跟她反抗,我是真的习惯了。
感觉自己又背上个好大的锅,一顿饭吃的很不顺心,真想扔下刀叉离开。
然而阿姨还在,还是耐着性子吃完了。
桌上阿姨偶然提起:“凌易,还记不记得池程?你表弟。”
池凌易点点头:“当然记得,只是很久没见了,他不是去国外接受治疗和求学了吗?现在怎样?”
阿姨有点悲伤地说:“他啊,日子不多了,得了那么严重的病,没得治。”
我想起年幼时那个调皮的小男孩,还有他长大后邪肆的模样,怎么就命不久矣?
叹了口气,只能感叹命运无常啊!
池凌易切着牛排问:“所以他那个女朋友家里同意了吗?”
阿姨还是有点伤感:“当然啦,都什么时候了?他都要那个了。只是他家里现在也很后悔,当初没同意他这个女朋友,还一直阻拦。可惜的是,就算现在同意了,他女朋友也不愿陪他,倒是他前女友,总是来探望啊照顾啊。”
我沉默着吃牛排,思绪飘了很远。
这中间一定有很多曲折是非吧?只是旁人只听了个结果和表面。
祝愿他走的安然吧,只能这样想了。
阿姨切着牛排,却说:“我们凌易身体很棒,所以还是要以大局为重,你表弟以自我为重,在我们这种家族里只是个例,或者你拥有绝对的权力也能这样。妈妈相信你有这个实力,可你还太年轻了,所以凌易,婚事听妈妈的,你跟清合啊,天生一对。”
我一直沉默着,说给我听,那我就听,只是不放在心上罢了。
他跟谁结婚,我并不在乎,只要不是我就好了。
林清合还是一脸娇羞。
说实话,过分矜持会让人以为做作。
这时天色渐暗,我想起了什么,说:“听说晚上有篝火活动,云南是好多少数民族的聚居地,他们能歌善舞,一定很好玩。去不去?”
池凌易第一个表态:“去。”
他这么积极现在是一种错。
林清合眼神扫了我和他一眼,眉目流转:“去。”
我们都去了,池阿姨当然点头:“出来就是玩的嘛,当然去。”
我们步行到大广场。
这里跟北方真的很不一样,气温高多了。
我们也是作,非得夏天来洱海,这不晒成煤吗?
许多一看就知道是少数民族的人来来往往,我问池凌易:“你说这些少数民族会不会还有什么陋俗?”
他笑了:“都什么年代了?二十一世纪了,党早把他们带入新时代了,再也不是以前的落后部落了。”
夜灯下,他笑起来真好看,似乎我主动跟他聊天,他总会很开心。
需要多大的魔力才能使一个不苟言笑的人大改观?
想起他的那三年,不知怎么一阵子心酸,心默了默,可心太软总不是好事。
不知道是哪个族,或许是多族混杂,大家手牵着手围着篝火转圈。
转圈我们都参与了,一起玩的很开心。
久违的轻松自在了,我转累了坐在人外歇会。
他们大概也累了,一同坐过来。
瞧瞧我们这亚健康身板,真顶不住人家本地人体力好。
后来他们又跳舞了,男女生都有,但女孩子居多。
我歇过来了,也来了兴致,便问林清合:“去不去?”
她看了眼跳舞的人群,摇了摇头:“你去吧。”我就去了。
没问池凌易和他妈妈,是知道他俩一定不会去。
池家人怎么能跳这么可爱的舞呢?严重不符合他们风格。
我活蹦乱跳地加入了舞者行列。
左三圈右三圈,跟早睡早起做运动似的,不一会就学会了这些动作,基本能跟上大家的步子了。
我笑的开怀,火焰照耀得眼睛分外明亮。
这时候眼里一定有火焰吧?倒映着小火苗。
池凌易看那个欢乐的姑娘看的入神,旁边池母见了,便说:“李术玩的真开心,小孩子一样。可爱是可爱,但不及我们清合成熟。”
池凌易扭头看了他妈一眼,笑了:“妈,你这是背后说人闲话呢?”
池母为了面子,说:“我就说这一次,可这是客观事实吧?”
林清合也看向池凌易。
他开始没有说话,把头转回去继续注视着那个放在心上的女孩子,等到另外两人以为他不会回答了,他才说:“她很成熟,比任何人都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