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径直走到画板前,扫视一圈,没什么可画的。
我说:“要不我画你吧?”
他点头说:“好。”
我翻了个白眼:“想的美,画个人物要用好长时间,太耗费精力了。
我还是画窗外那朵花吧。”
他拉下脸:“那你问我干嘛?”
我的眼睛放在画板上,答的随意:“我闲的。”
我开始画了,他就安静了。
画到一半,觉得自己技术不到位,有个地方死活画不美。
我回头看他,他已经在我旁边了,握着我的手在画板上纵横。
那种一个很凌厉的人温柔起来的感觉,真的是叫人犯罪。
然而朋友之夫不可欺,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我并不认为他在意他的手搭在我手上的这么件小事。
他是很认真做事的人,大概只是没注意到。
我也心无杂念地汲取经验。
他从小学画画,无论是水平还是经验都很优秀。
我请教了他好多问题,长期积累的问题。
他都没有不耐烦,在做事上他耐心很大。
这一点绝对值得欣赏。
我呵呵笑:“画出一朵美丽的大红花。”
他白了我一眼:“俗。”
我欢喜地捧着花欣赏:“其实更重要的是我学到了很多东西,都藏到这幅画里了。
它不仅仅是一朵花,还是我的教科书。”
他出去端了盘橘子进来。
看着那盘橘子,忽然想起曾经他折磨我的事。
然而我不动声色,迅速收回了出神的眼睛。
他还是捕捉到了。
他说:“李术,以前……”
我阻止他继续说:“不用愧疚,我没放在心上。
你这不改邪归正了吗?”
他就勉强笑笑。
是的,他明白的:再多的对不起都于事无补,伤害就长在那里,不可逾越。
可以抓住的唯有以后。
我以为我们可以一直一直美好下去,然而终究只是我以为。
那天是池妈妈的生日,她喊了清合来,举办的是家庭聚会。
很多名流都纷纷而至。
池妈妈特意在周末举报,就是为了池凌易和清合能参加。
我也是周末,池凌易就非叫我去。
我看了看我的网课,想了想无聊的聚会,说:“我不去,我还得学画画呢。”
他生拽:“画画不急,你不去我会无聊死的。”
我问:“你之前的聚会怎么过来的?”
他说:“演戏演过来的。对所有人扯着嘴角,心里想的是这聚会怎么还不结束!”
我笑喷了:“原来如此。不是还有清合吗?
你去跟她套近乎啊。
怎么会无聊?”
他坚持:“你跟她不一样。她并不善谈。”
我耍赖:“我也不善啊,我只善学画画。”
他松开我的手,以为他要放弃了。
他说:“一个小时二百。”
我……心动了。
最近报的课外班有点多,买颜料什么的都用钱呢,然而我是那么不矜持的人吗?
我说:“三百。”
他立马点头:“成交。”
看他答应的如此干脆,真后悔怎么没说四百。
我开始挑衣服和鞋子,突然想起要买礼物,我回头说:“你去帮我准备礼物。道具费你出。”
他笑道:“这个简单。早备好了。”
我点头:“想的真周到。”
我拿了三件衣服在镜子前比划,筛掉一件,剩下两件迟迟犹豫不决。
我回头问他:“这两件你觉得哪件好?”
他看了看说:“都挺好。”
我说:“一定要做出个抉择。我已经在犹豫了,你一句都挺好加重我的犹豫。”
他指了指红色那件:“这件适合你。”
我看了看说:“我知道。可你觉得你妈妈的聚会,我穿的如此张扬好吗?”
他说:“没关系。”
我摇头说:“不行,你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知道什么?
你不介意,你妈妈可会。
不能抢了她的风头,我选素色这件。”
他疑惑:“你既然都决断了,干嘛还要犹豫?”
我看了眼红色衣服:“因为喜欢。可喜欢和合适摆在眼前的时候,感性和理性就会打架。
然而最终一定是理性胜出。”
他笑道:“很像你的择偶,你说过择人以合适不以喜欢。”
我点头:“嗯,是的,我说过。白色衣服搭双白色裙子,感觉自己是朵白色的花。
我现在严重怀疑我会跟清合撞衫。
连鞋子也会撞。”
他笑了:“我也这么觉得。从前是一红一白,一明媚一纯洁,现在是双白,叫人傻傻分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