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池凌易,三个人都心知肚明了。
池凌易反应过来,看向我的目光满是责怪和不满。
他该是怪我的口无遮拦。他不愿让清合知道我的感情。
可谁让他冤枉我?
事已至此,我不发泄我会憋死。
清合望着我,先是微微张着嘴,有点震惊。
再是眼神清明下来。一脸平静。
这层事情捅破了,我再面对她时,哪里都变了味道。
天真无邪的笑再也展露不出来了,总疑心她会认为我在装。
我垂着头,盯着脚尖。
嗫嚅说:“清合,我不可能害你,你知道的,能不能再帮我一次?”
她久久没回应。
我抬起头来看向她。
她的嘴角挂着哭笑不得的笑,仿佛是在说:李术,你的脸皮真的厚,喜欢了我的男人还指望我帮你?
我的脸色僵下来。一身的尴尬。
我尽量平静道:“我知道这有些强人所难,但是清合,看在咱们朋友一场,看在我真心把你当朋友的份上,帮帮我吧。
你知道,我还有很多事没做,不能夭折在这里。
我还要去报恩。
如果你真要怪我,等我做完那些事,任你处置行不行?”
她还是看着我,没言语。目光复杂。
我在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
于是我说:“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既然这罪名我洗不掉,那我就背着它过一辈子。
不就是觊觎闺密男朋友的心机婊这种骂名吗?
我承受得起。
大不了一辈子不交朋友,大不了孤独终老。
顶着这个名头,我也一样能报恩。
清合啊,希望你今天不帮我,对得起你的良心。
是,喜欢他我是有错,可身体本能非我乐意。
我也不想为了一个男人断送咱们这么久的情谊。
可情感我没控制住,但我在尽力压制。
我没有对你耍过心机,也没勾引过他。
在喜欢他的时间里,我也一直拿对待哥哥的方式对他,没有半点逾矩。
今天你的沉默,我可以理解为你责怪我的感情。这很能理解。
就当是对我的惩罚,对我错误情感的惩罚。
这代价虽然有点大,但我也认了。
谁让我眼瞎心盲,喜欢上不可能的人?”
我转身走了。
余光看到池凌易的目光,那双深沉复杂的眼睛。
我走的决绝。
因为我下定决心:不能再喜欢了。
再喜欢下去,我会失去更多。
为了一个根本不喜欢我的男生和一个根本没结果的爱情。
手搭在门把上,我深意了口气,告诉自己:该走了。以后离那个叫做池凌易的男生远一点。
我拉开门走出去。竟然看到王石站在门外。
我的眼中涌上欣喜,问他:“你怎么来了?”
他的手放到我的肩膀上。他说:“知道你没来上课,我翘课来的。”
一种无言的默契:他知道我这样看重学业的人不去上课,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得不去的事。
所以他来了。
我浅浅笑着。回头关上门。
把身子探出半个,我最后看了一眼屋里的两个人。
女生柔美温顺,安安静静地坐在**。
男生注视着门外的我们,眼神深深。
我浮出一种释然的笑。
不再忧郁苦闷和复杂。
这个笑是在告诉他们:我正在尽力放下他。
我缓缓关上门,回头对王石说:“走吧,陪我去买醉。
课不上了,今晚不醉不归。”
他看了我好一会,才说:“好。”
大概他知道我在痛。
我抱住他的胳膊,把脸埋在他的胳膊上说:“现在的李术很脆弱,让我去堕落堕落,明天再继续坚强。
我最好的朋友没了,最喜欢的人不能再喜欢了,再不释放释放我会疯的。”
他的嗓音温热:“好,想去哪里喝酒?”
我的眼泪流下来,浸在他的衣服上。
我哽咽着说:“去海边吧。你带我去海边。”
他摸了摸我的头发说:“好,先去买酒,不然没的喝。
走,去超市。
你确定你要一直保持这个动作?”
我的声音闷闷的:“嗯,我就是不想见人,谁也不想见。我想一个人想想。
你背我吧,我趴着思考。”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好,马克思再世。你要思考的事还真是多。上来。”
他已经蹲在我面前了。
我直直地往前一倒,就倒在他背上了。
倒的有点不正,他连忙掰正我。
还说:“你就不能好好趴上来?趴地上怎么办?”
我用脸颊蹭了蹭他的后背,只说:“走吧。去买酒。”
他很体贴地没问我为什么这副鬼样子,又或许已经在门外听到了。
然而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要一个释放,一个彻彻底底的释放。
我一路上闭着眼睛,感受风吹过眼皮的触感。不时地问他一句“到哪了”,他总会回答:“快到了。”
其实不知道路还有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