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池凌易停住自行车。两条腿瞪在地上。向前低着头没看我。我知道他在说我。
于是我就下去了。
我有种释然:相信经过这次的开导,他会很快开始新生活的。归根结底,毕竟喜欢过,我希望他快乐。
还喜欢他吗?
喜欢的。
我曾经许多次在他来找我时生起绝望的期待,期望他最后发现:他爱的人原来是我。
可听他的心里话,听他对清合和我的感受,我清清楚楚地知道:他只是把我当做为数不多的知己,靠近他灵魂的人和珍贵的朋友。
不是爱人啊。
所以我在开导他,让他明白:继续以爱的名义纠缠我,其实只是对珍贵朋友的不舍。
他的心动在哪里,他的爱就在哪里。
我跳下他的后座,头也没回地坐到了王石后座。我终于能够搂前面人的腰了。
我环着他的腰肢,脸贴在他的后背上以缓和自己跌宕起伏的心情。
闷闷道:“王石,走吧。往我家走,到了理发店我喊你。”
王石就安静地骑走了。我能感受到身后池凌易是以怎样一份复杂的目光注视我离去。
可池凌易,不是爱情终究不是爱情。
你有你的一份爱在那里,我就不可能再靠近你。
今生今世。
我跟王石心有灵犀。他问我:“还伤心吗?”
我冷淡的脸上崩开了泪水。
我过了好一会,哭泣的**过去了,才哽咽道:“还行吧。就是实在搞不明白:好好的三个人,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我现在连对清合的感情都变了,以前我看她,满心的欢喜。她还是没变。但人事变了。
再见到她,就会想到池凌易,想到池凌易跟我决裂,心里就好难过。
王石,还是你好,不拿我父母威胁我,也不让我伤心。你最好了。”
我抱紧了王石。他拍了拍我的手,笑道:“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是不是三岁?”
“是是是。”我在他后背点头。“李三岁在此。有何贵干?”
“带你去剪头发。”王石的声音很欢快。“带你剪个爆炸头。”
我砸了他后背一下,恶狠狠:“你再说一次?”
他又不怕死了:“大光头?”
再砸一下。
他不怕死:“板寸?”
再砸一下。
他不怕死:“阴阳头?”
再砸一下。然后我问:“阴阳头是什么?”
王石痛苦地扭曲着一张脸:“原来你不知道阴阳头是什么啊?那你还砸我?还砸的这么痛?是不是太狠心了?”
我又砸了一次,问道:“我就问你阴阳头是什么?哪那么多废话?快说,不说还砸!”
他急忙道:“我说,我说!姑奶奶。阴阳头就是……我能不能说不说?”
我重重地砸了一下子,还是很凶狠:“你说能不能?不说也得挨砸。”
他就痛苦地哀嚎:“我的姑奶奶,我知道了,你就别虐待我了行不行?好好的一个美背,现在肯定是青红相间了。
嗯,阴阳头就是,巨大的差异,一边剪,一边不剪,从大概中间分开。你别砸我,我可都说了。你把我砸成这样我都没生气呢。”
我又砸了一下子,道:“你敢生气?我虐王石我愿意。刚才那一砸是砸你竟然叫我剪那种鬼头发?该打啊你王石!”
“好了,气撒完了,痛快了没?心情有没有好一点?”他顿了顿,又问。“还伤心不?”
我震了震,才明白过来:他是故意的,故意逗我,让我走出阴霾。
我觉得自己好过分,刚才下手真的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