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凌易听着李术的一番未来构想，惊得说不出话来。他想了好一会，才从震惊中缓过来，哆嗦着说:“你真是个极品妈妈。我毫不怀疑你儿子的优秀。”

“那当然。”我得意地点头。“他妈妈我从上大学就开始给他铺路了。为他学教育学和心理学，这么辛苦，总得收获一个好儿子不是？我相信努力总会有回报的。

那么多好男人里，我还要追到一个长相帅气的温柔男人，不然我找个长相丑的，儿子万一不会遗传遗传到他怎么办？那就太可怕了。

我这人视觉动物，对丑和美非常敏感，真看不下去。听说高度近视还遗传，我可不能再找个高度近视的，儿子要是一出生就眼睛有问题，我自责一辈子都不够。

嗯，就是这些了。看是你先被叫舅舅还是我先被叫姑姑吧。”

他的笑声戛然而止了。我碰了碰他的胳膊，他甩开，沉声道：“你不是说避嫌吗？那就避个彻底。别动手动脚的。”

“你怎么了？”我皱眉。“刚才还好好的。而且你明明知道我避嫌是为了什么，你还说这种话来伤人。”

“我没有。”他的声音还是很沉。

“那你怎么了？”我皱着眉。十分不解。

“你说你最喜欢温柔的男人？”

“嗯。”我点点头。“怎么了？”

“可我不温柔。”还有一句话他没说：你却喜欢我。

“是，你总是很不温柔。”我有点动情。“你总是对我很严厉，很凶，很冷，我有时候很怕你。想再也不见到你该有多好。

可是念着你的好，我就觉得我不能这样。你都是为我好，都是在教导我。你知道吗？越是你这种人，温柔起来才越可怕。知道我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吗？”

他的声音有点颤：“什么时候？”

“你抖什么？”我不明所以。“好啦，告诉你。说来我也是过分，我竟然在你对清合很温柔的时候开始喜欢你，想着要是我是清合该有多幸福……奥，对不起，我不是想取代她的位置，我不会这么卑鄙的。我只是当时生发的一种自然而然的感慨。我就想着你平时那么凶，温柔起来简直反差太大了，把我的心都融化了。我觉得你对你的女生这么温柔，当你的女生一定很幸福。所以就开始喜欢啦。你也知道我最吃温柔这款。就算是阳光乐观的也靠边站，我就喜欢温柔款。爆款啊！”

他笑了笑：“原来如此。我说呢，整天嚷嚷着要嫁给温柔男人的李术怎么会喜欢我？太阳打南边出来了？”

“池凌易。”我问他。“你说你真的是那种对全世界都冷冰冰的，唯独对你的女生很温柔的那种人？我怎么有点不敢相信这种人的存在？”

“有什么不敢相信。”他侧脸道。“我就是这种。大概是因为人有很多面，温柔的池凌易平时都根据现实需要藏起来了。你看我要是跟人谈判温温柔柔的，不是太没有威慑力吗？那样不行的。所以我一般展示的是我的冷漠面，在……我的女生面前，就把难得的温柔拿出来了。这有什么稀奇的？”

“嗯，也对。”我恍然。点点头。“原来是这么个道理。我之前一直觉得你特装，在清合面前装温柔不过是为了骗到她，现在看来不是，那就好。我本来以为，温柔嘛，本性温柔的人温柔起来才最真实踏实。原来本性冷漠的人温柔起来也是很可靠的。受教了。蛮不好意思。之前我真的认为你在装，迟早有一天会暴露本性。我还以为你是为了清合故意摆出温柔的嘴脸。而我不相信你也可以这么温柔，因为我不相信谁可以为了谁改变自己这么多，真的不相信。我喜欢母胎合适，不喜欢一方做出改变后的假装合适。他本性在那里，我不认为可以坚持多久。所以我坚持找一个温柔的人，因为我脾气大嘛，还娇气，一身的毛病，男方不温柔，我以后的生活会很难。毕竟我那么作。”

“别这么说自己。你已经很好啦。”他把手背到身后摸了摸我的头。笑道。“在我眼里你已经非常棒了。”

就是没有魅力而已。再棒有什么用？我嗤笑一声。他问：“笑什么？”

我说：“笑我自己禁不起你这句你已经很棒了。我早就有变优秀的打算，总有一天我会付诸行动。”

“什么时候？”他想了想，又问。“你那时候会化妆打扮吗？”

我也认真仔细地思考了下，道：“当然会了。我会很认真地打扮自己。让自己焕然一新。”

“好期待。”他的声音透出点期冀。“你什么时候开始变优秀？”

“等我认为需要的时候，等我真的很注重自己面子的时候。”我顿了顿。“不过那一天应该会很晚到来的吧。除非收到巨大打击，否则面子对我来说就是一个泡泡，美好但我不想要。”

“说的对。”他坏笑了下。“要是我把这套厚脸皮理论搬到公司里，不知道公司会发展成如何辉煌的盛况。你想啊，都不怕没脸皮了，还怕加班吗？”

我半天吐出一句：“庸俗。”

“嗯哼。”他嗯哼一声。“我毕竟是老板，作为资本家的池凌易怎么能不压榨劳动员工的最大剩余价值呢？”

“你……牛掰。”我还是有点吃惊。“怪不得你能把公司发展的这么好，一个狠字不可缺少。”

“当然。”他笑的得意。看向我。“我还学了快、准、稳、静、狂……”

“有钱人家的小孩呀。”我叹息着摇摇头。“真是太太太太太不一样了。从小就教育环境优渥，哪像我呢，念着最一本正经的课本，学的成绩好，其实真的不知道在学什么。学了有什么用。你看你，学了就能用，那多爽？”

“爽是爽。”他的目光直视前方。“就是太乏味了。我都运用的滚瓜烂熟，再越来越去真没意思。那本商业精英高级知识的书，我都快把书翻烂了。那样也不行，得继续看这样的书，得把经济运行规律搞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是很累，但我更怕出错。公司几千人靠我养活，我一个人出错就可能满盘皆输。这样错的代价未免太大。我就只能逼自己不出任何差错。不像你，犯了错装个委屈，老师同学们就都能原谅你。顶多是笑话笑话你，但很快大家就都忘了。我不能出错，我出了错，恐怕是会载入史册的。”

“哥们，别那么大压力。”我拍拍他的后背。“我知道你很累，但你也要知道你得到了别人做梦都得不到的优秀，就必须得咬牙把天才这个名号撑下去。不发芽，长成参天大树，你就不能任性，安分地做好你的老板吧。等哪天你钱够多了，底气够足了，我没准得找你撑腰呢。到时候接济接济我啊。哈哈。”

“别这么说，我不会让生活为难你。小难得你自己解决，大麻烦我尽量帮你一把。”他轻笑着。“你别总把自己说的那么可怜好不好？对了，李术，我想问你。”

“问吧。”我大方接受询问。“知无不言。”

“你不是说讨厌为了对方做出改变的爱情吗？说迟早会暴露出本性，难以维持。”他看向我。目光灼灼。“我想问你，你肯为了你未来的男人牺牲什么？”

“牺牲？”我玩味着这两个字。“在我这，不谈牺牲，只谈留着。留着什么呢？记得之前你问过我吗？女人的贞洁。以前我什么都很不在乎，现在变了，我挺在乎第一次的。至于为什么会突然想通了呢？是因为我的心里冒出来这句话：你老公用下半辈子温柔地疼爱你，你为什么连第一次这种东西都不能留给他呢？所以我就下定决心，在乎在乎贞洁这种东西。就是这样。”

“谜一般的女子。”他有点讶然。

“过奖过奖。”我得意地笑。“就是突然顿悟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瞧你得瑟的。”他鄙视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