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那么仔细干嘛？”我有点不耐。“我昨晚没睡好。眼皮都快掉下来了，你让我睡会。困死我了。”

我本来很有讲给他听的冲动，可一想他是别人的，一股烦躁油然而生。想着:既然你都是别人的了，我干嘛还让你了解我这么多？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勾引你？

于是我闭眼装睡。另一个耳机一端也被取下来，我睁开眼，他的胳膊正好要抽离。手里还拿着我的耳机。

“你干嘛？”我皱着眉头，攥住他的胳膊。“耳机还我。本来就是我的。”

“李术。”他很严肃。“我有什么做错的地方你就告诉我，我要是真的错了可以改。你这样乱发脾气搞得我很无措。”

于是我的眼泪就没忍住往下流。我也不想这样，我也不想每天跟个怨妇一样，曾经那颗向往自由、开心随性的心早就不自由了，每天都在想你，一空闲就想你，人生第一个心动的人，我连告诉他的权利都没有，好伤心……

我越哭越凶，脸埋在**不敢抬头。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他。是像以前一样没心没肺？可是看见他们在一起我的悲伤就忍不住流露，像溢出来一样……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我一遍遍地问自己:怎么才能不喜欢池凌易？我不要过这种苦日子了。李术本来打算好，逍遥一辈子的。等养父母和妹妹都不需要我抚养时，我就带着一个男人想干嘛干嘛、想去哪去哪，我跟那个男人在一起很开心，我俩就这么过一辈子就好……那让我喜欢上池凌易是个什么鬼操作？

我想再哭下去，万一我情绪太冲动没忍住告诉他了，那就一切都完了。我的世界就会瘫痪了。连看见他的资格都不会有了。更别提在一起。

我努力止住哭泣，朦胧着一双眼睛道:“你别忘了借我钱啊，我替我妹谢谢你了。”

我又拿这事搪塞。可又有什么办法？我真的没办法。要说离开有他的世界还不可能，我没能力独立出去。养父母还在池家。所以只能忍着、受着。好吧，相信这是李术一生中最憋屈的时候了。以前做乞丐都没这么难受过。那时候痛的是身体，饿的要死。现在痛的是心灵，简直真的死了。

“还为这个伤心呢？”他安慰我。“我本来就打算今天替你解决了。你看好了，我现在打电话。”

我就睁着泪眼看着他。

他不知打给了谁，说道:“喂。去联系一家医院，再找个保姆和营养师带去医院。对，要照顾一个病人……去哪里接人？去……”

池凌易用询问地目光看着我。

“天圣孤儿院。在西郊，导航上很好找。我妹妹叫小艺。”我迅速回答。

“去西郊的天圣孤独院，病人叫小艺。速战速决，不许拖延。”他吩咐道。

那端应该是应下了。

他挂了电话，静静地扭头看我。问道:“没事了。事情解决了，别哭了。你一哭我难受死了。你知不知道你平时那么嘻嘻哈哈的一个人，哭起来多惨？我铁石心肠都被你哭软了。再说一遍:有事找我，不许再哭。听到没？”

“知道了。”我抽了抽鼻子。好呀，一个很合适的发泄郁闷的理由没了。没了也好，不能再委屈小艺了。我因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没脸回去看她已经太久了。她会不会怪我？

暗自叹了口气。

好了，真的不为他哭了。反正哭了他也不懂，那我就省省眼泪。以后，只要是因为他，想哭和难过都要忍着。不能有一丁点的表露。不然他那么聪明，一定会露馅的。

“瞧瞧你，说哭就哭，让别人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还以为是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他揉了揉我的头，笑道。“终于不哭了。你真是不好惹。多强大的对手看到你哭也要自乱阵脚。你这么美，再会哭，放在商场上不知道多么有利。”

“混蛋。”我拿开他放在我头顶的手。“你想让我出卖美色和情绪帮你？好呀，反正我欠你一份人情，你说就是了，你让我陪睡我都答应。我跟别人睡完以后咱俩就谁也别认识谁。”

“又不是陪我睡？干嘛不理我了？”他开的玩笑有点黄色。“不闹了。我怎么舍得拿妹妹去换钱？那些肥头大耳的油腻男人要是敢碰你，我第一个不愿意。想想那画面就反差极大、不忍直视。你这么年轻漂亮又有气质的小姑娘，我要尽快帮你找个好归宿。不然老了没人要的。你啃我一辈子怎么办？”

那几个字“啃我一辈子”让我微微心惊。那几个字眼，太美好了。然而不可能。我的眼神有点暗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