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以后,陆江城的身体恢复了正常,气色也明显比之前好了很多。
微微清风拂弄,亭子前的柳树随风飘**,为炎热的天气带来了一丝凉爽。
绿儿周到的为其剥落盘中的葡萄皮,细心的递了过去。
陆江城端坐在石凳上,目视着前方。视线里,垣贞公主与华妃有说有笑的畅谈着。听说垣贞公主自打嫁给了安世侯的长子安世昌以后,两人的生活可谓是琴瑟和谐,举案齐眉,让人不禁好生的羡慕。想起来,当年垣贞公主为了不被远嫁漠北,可没少对她阿谀奉承,以至于,让她忘掉了过去所有的不快,对她推心置腹。然而,她却在她即将逃离皇宫之际,跑出来横加阻拦。如果不是南萝机警,她们哪里还会顺利的逃离。
过去的恩怨暂且不提,就说她与华妃这种狡诈的小人走到一起,搞不好,两人之间一拍即合,密谋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
女子虽然不干预朝政,但不代表陆江城不了解安世侯这个人。早些年,在先皇去世以后,他便蠢蠢欲动,如果不是程一景保驾护航,恐怕西陵的天真的就要变了。先前魅影说过,华妃与他的那个哥哥似乎在密谋些什么,并且暗地里培养军队。如今垣贞公主突然进宫,还与华妃走到了一起,这让人不得不防啊!
“魅影,皇后娘娘那边有动静了吗?”
按照皇后的性格,有人与她平分权利,她那芝麻大的小心思怎能容忍。早就听说,她的婢女玉萝会使用巫术,对于巫术,陆江城并不陌生。见识过褒姒的手段,陆江城又怎会不知巫术的危害。况且,西陵明文规定,不允许后宫女子使用如此阴毒的术法,迫害他人。皇后铤而走险,想必也是被迫到了极致。
“回娘娘,今晚子时恰好是阴气极盛之际,玉萝会选择在哪里施法,魅影暂时不得而知。相信凤华殿的人,到时候一定会严家防控,不过娘娘请放心,魅影一定会赶在玉萝施法之前,破坏她们的计划。”
有魅影在身旁保护,陆江城的安危得到了更多的保障。即便如此,陆江城也不敢掉以轻心。一旦被玉萝施法布控,到时候,再想脱身就来不及了。
“魅影,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不过,你自己也要小心,千万不被凤华殿的人发现,招来无妄之灾。”
“娘娘放心便是……”
话音一落,垣贞公主与华妃二人迎面走来。如今陆江城与皇后同时掌管后宫,华妃虽然心里不服,但表面上,却要做到毕恭毕敬,不留人话柄。
一番寒暄过后,陆江城以身体疲乏为由,率先离开。垣贞公主认为陆江城托大,扫了她的面子,对其恨之入骨。
“皇帝哥哥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皇后贵为六宫之首,母后放权,理应由她一人掌管。现在倒好,皇帝哥哥竟然把权利分化,由这样一个毫无背景之人协同。哼,真是气死本公主了!”
垣贞双手叉腰,气呼呼的说个不停。
华妃见状,在一旁添油加醋道:“公主,谨妃怎么能说毫无背景呢?她的父亲可是咱们西陵的丞相,受皇上重用,可谓是权倾朝野。况且,她可是皇上最心爱的女人啊!”
提起心爱的女人,垣贞公主气不打一处来,“什么最心爱的女人,不过是这个狐媚子用的障眼法,蒙蔽了皇帝哥哥。总有一天,本公主要撕裂她的伪装,让皇帝哥哥好好看,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对于皇帝与陆江城之间的故事,华妃不甚了解。“说来也怪,谨妃当年出走,死不回头。如今却一反常态,重新奔向皇上的怀抱,也不知道,她打的是什么鬼主意。”
垣贞公主听出了华妃的弦外之音,当即告别道:“华妃,本公主突然想起还有些事情,要与母后商谈。今天就不陪你了,你说的那些事情,本公主回去以后自当回复侯爷听。”
告别了华妃,垣贞公主一路来到了慈福殿。远远的,就能听到垣贞公主伤心的哭诉声。
“母后,母后,你可要为垣贞做主啊!”
太后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了出来。一看垣贞公主梨花带雨的面容,不禁心疼道:“这是怎么了?快告诉母后,是谁欺负你了?”
垣贞公主挽住太后的手臂,撒娇道:“还能是谁?还不就是那个仗着皇帝哥哥的宠爱、得意忘形的谨妃。因为过去的事情,她一直耿耿于怀,我以为我们已经摒弃前嫌成了朋友,没想到,没想到今天她竟然……”
垣贞公主说话说到了一半,太后便急不可耐的催促道:“没想到她怎么了?你快说啊!”
垣贞公主声音哽咽哽咽,双目发红,一脸的委屈。“她说,她说她如今已经今非昔比,再也不需要在我面前装模作样,更不需要给一个已经出嫁的公主任何面子。母后,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华妃,当时她也在场的。到底发生了什么?她都清楚的。”
垣贞公主是认定了太后不会去询问华妃,以至于她更加肆无忌惮的在背后声讨陆江城。即便是询问,华妃与自己同座一条船,难道她还会翻了不成?
太后闻言,震怒不已,道:“放肆!还真是反了她了。哀家虽然放权,但哀家还活着,什么时候轮到她在后宫作威作福了。垣贞,这就随哀家前去,哀家定要皇上给个交代。”
说完,太后带着垣贞去了御书房。
正在批阅奏章的皇帝,在听说太后来了以后,立刻高兴的上前迎接。“儿臣拜见母后,母后万安。”
“免了!”太后手一抬,面无表情的坐在了椅子上。
感觉到气氛不对劲,皇帝茫然的问道:“母后好不容易来一次,看起来似乎并不高兴。可是谁惹到了您,儿臣这就为你出气去。”说着,皇帝直起腰板,目视着垣贞公主道:“垣贞,你好不容易回宫一趟,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到底是谁惹了母后不高兴?还是说,你在安世侯府受了委屈,所以母后才心情低落不成?”
垣贞公主半低着头,声音轻挑的说道:“皇帝哥哥,这你就错怪垣贞了。安世侯一家对我如掌上明珠一般,又怎会欺负于我?至于母后如何,你还是自己问吧!”
不是因为这个,那是因为什么?难不成太后此次前来,是为了静怡讨个说法?想到这里,皇帝颇为为难的说道:“母后……”
太后深呼吸一口气,有些不平道:“皇儿,哀家一直不喜欢谨妃,你是知道的。不管是何原因,哀家不想再去提及。哀家放权,你可以随意处置,但为何要谨妃与皇后共同治理后宫?她一个妃子,没有所出也就罢了,你赋予她权利,难道只是为了纵容她嚣张跋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