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董晖三言两语蒙蔽了双眼,朱苋当真以为,董晖只是普通的头疼。随即,在董晖的坚持下,朱苋这才放弃寻找大夫的念头。
然而,话音一落,叫做董晖的男子再次剧烈的头疼起来。似乎是病情来势凶猛,以至于董晖忍不住的哀嚎出声。
与此同时,陆江城细心的发现了董晖手臂上被衣袖遮挡的红色斑疹,若隐若现。她不假思索的上前探了探其额头的温度,意外的发现,董晖的额头滚烫如炉。
陆江城当即追问道:“有没有觉得腰背酸痛之类的?”
像是被人说中了心事一般,董晖错愕的看着陆江城,本能的反应道:“你怎么知道?”
在大家诧异的目光中,陆江城颇为沉重的通知道:“若是我没有猜错,你应该是得了天花。”
天花?天花是什么?董晖完全处于一种茫然的状态,看着陆江城凝重的小脸,董晖知道,这一定不是什么普通的病症。
他自甘堕落的放弃道:“看来,我这病应该是很难医治了。算了,反正我们这些叫花子的命,也不值钱。早死晚死,也不过是睁眼与闭眼的事情罢了!”
朱苋难过的拉着董晖的手臂,哀求道:“董晖,我不允许你说这样丧气的话。既然这位姑娘知道你的病症,想必,她一定有什么办法,可以医治你的。”
求生是一个人的本能,经过朱苋的提醒,董晖将所有的希望全部加注在陆江城的身上。“姑娘,我求你,救救我,好吗?我知道,我们刚刚说话的态度惹怒了你,但我们也只是气在头上罢了!我还这么年轻,我还不想死……”
陆江城为难的摇了摇头,拒绝道:“对不起,我并不是大夫,所以,我并不懂得这方面的药理。”
董晖近似绝望的低下头,“算了!生死有命,我还在强求什么呢?”
跟在身旁的黑英眼见事情发展,内心震惊无比,“天花是什么病?怎么小王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种病症呢?”
陆江城苦笑的解释道:“天花是一种传染性极强的病症,太子殿下最好少与其接触才是。若是不幸得了这个病,按照目前的医疗水平,也只能像他那般,等待着死亡的临幸。”
若是情况真的如此危及,还是要早做打算的好。如果这个病症真的到了难以医治的地步,那么,这个男子的存在,势必会威胁了更多人的生存之道。疫.情之下,没有哪个国家可以独善其身。黑英内心不断思量,该如何应对之时,陆江城忽然质问道:“你是不是……在想着怎么处理他?”
黑英没有任何隐瞒的点了点头,“没错!若是照此情形发展下去,势必会导致更多的人被传染。我这样做,也是在维护大家共同的利益罢了!我知道,你可能会怪我自私,只不过……”
“我没有怪你!换做我,也是一样的。若是现在的医疗水平,无法根治天花,那么我会立刻想办法阻止他的蔓延,以求取更多人活下去。”陆江城善解人意的模样,让黑英深受感动。
“你真的不怪我吗?”
对于黑英的追问,陆江城胸怀坦**的应道:“对,我不怪你!但是,我想求你,可不可以暂时不要将他处理掉。因为,得了天花这种病,很有可能会有自愈的机会。我不想,因此就断送别人的一生。”
黑英同意了陆江城的请求,与其露宿在院外。
目前情况下,董晖接触的人,并不是很多,除了朱苋以外,似乎并无他人。也就是说,只要朱苋不离开这个院落,居家隔离,那么对于别人来说,就相对于安全的多。
夜里风凉,陆江城已经熟睡。担心她会着凉,黑英特意解下衣服为其盖上。
轻缓的动作,将睡的并不是很踏实的陆江城惊醒。看了看身上披着的衣服以后,陆江城随手拿了下来。“穿上,不要着凉!”
黑英推脱道:“我是习武之人,并不觉得外面有多冷。你不一样,还是穿上吧!”
若是一再拒绝,只怕会伤了对方的心。无奈,陆江城只好收下!“谢谢!”
又是一句微不足道的谢谢,什么时候,他们才可以回到从前那般,没有距离的接近彼此呢?
感觉到目光的炽热,陆江城只好转过身去,背对着黑英假寐。
“你是不是还在怪我?”
陆江城没有回答,只是闭着眼睛安静的聆听。
“我离开漠北的时候,可敦告诉我,这个天下的女人都是一个样。你要她怎么做,她就会怎么做,因为,我是她们眼里的王,她们必须服从。我不信邪,所以我跑了出来,可惜多次都被可敦拦了回去。”顿了顿,黑英讲道:“听说松仁准备与西陵国的皇帝和亲,所以,我乔装混在了队伍之中,偷偷的溜了出来。一开始,我并不知道要去哪里?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一个人,他奄奄一息的躺在草丛里,喊着让我去救他。”
“后来呢?”
“后来,后来他死了!我没有能力救下他,所以,我只好伪装成他,进了山寨,假装做了黑龙的儿子。”说到这里的时候,黑英有些惋惜的叹了一口气。
陆江城忍不住的迟疑道:“如果真的是这样,难道黑龙就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你吗?”
黑英苦笑一声道:“说来也是缘分!原本的黑英,竟然与小王长得如出一辙,我想,这应该就是黑龙没有发现我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