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开门,吓了一跳。
门外杵着几个白衣人,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
领头的一个问道:“你是苏竹喧吗?”
“是。”
“你昨天下午是不是去过电视台?”
“是。”
“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发烧拉肚子。”
“你不要害怕,我们现在带你去医院治疗。”
他朝楼梯处挥手,两个白衣人抬着担架,挤到门口。
“这太夸张了,我自己能走。”
但是,他们不由分说,将苏竹喧拉到担架上躺下。
楼底下的abunce车顶红光闪烁,仰面的苏竹喧看到,前后两栋楼的窗口,探出无数个脑袋。
“叔叔阿姨,我得了什么病?”
“不要怕,小姑娘,会治好的。”一个和蔼的女医生隔着手套,摸了摸她的脑袋。
她的身体被插上连接仪器的夹子,救护车里气氛压抑。
苏竹喧意识到,问题很严重。
她一把抓住女医生的手,哇哇大哭道:“我不想死,我还要考大学,还要上班工作,还要……”
后面一句话是,还要嫁给乔禾耘当乔太太。
以前脸皮厚,大胆说出来,现在长大了,得含蓄,把愿望埋在心底。
女医生护目镜后的双眼泪光模糊:“你的症状疑似非典,但并不一定是,别怕!”
苏竹喧被送入医院隔离病房,每天见到的都是全副武装的大白。
全套检查下来,苏竹喧被确诊为肠胃炎,排除感染非典嫌疑。
输液三天,她胃口恢复,缠着护士给她买红烧肉吃。
女医生给她端来一碗财鱼豆腐汤。
汤鲜豆腐嫩,苏竹喧吃得满足,高兴地拍马屁:“阿姨,你真像我妈!”
女医生抚摸她脑袋:“我有个和你一样大的女儿,看见你,我就想起她。”
“阿姨,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电视台技术部有个工作人员被确诊,我们一个一个地排查密接人员。”
苏竹喧咯噔一下:“被确诊的人叫什么名字?”
“不清楚。”
苏竹喧焦躁不安,想给乔禾耘打电话。
女医生把手机借给她用。
宿舍室友说,乔禾耘已经半个月没回学校。
打到电视台技术部,电话永远都是长音无人听。
在医院待了两个多星期,回到家,苏竹喧还需隔离一周。
黄亦菲带回笔记和试卷,隔着门递给她。
她老实在家学习,仍然没忘打电话寻找乔禾耘。
一天下午,明小昭打来电话。
“乔禾耘出院了,他和确诊非典的小齐桌对桌,所以隔离了三周。他的新手机号没有告诉你吗?你记一下。”
苏竹喧照着号码打过去:“禾耘哥哥,你怎么样?”
乔禾耘声音懒懒的:“还好。你上次到电视台,要问我什么?”
没等苏竹喧答复,他说:“好久没吃肯德基,想吃吗?”
“想!”
“六点,在报社门口的肯德基见。”
五月的天光黑得晚,亮堂堂的空气里,飘散着人间的烟火气。
肯德基开在一栋写字楼的楼下,从玻璃窗望出去,车水马龙。
乔禾耘从喧闹的背景里出现,高昂着头,目不斜视,推门而入,径直走到服务台,点了老北京鸡肉卷、奥尔良鸡腿堡,和一些小食。
把鸡腿堡推到苏竹喧面前。
苏竹喧急不可待地问:“小齐出院了没?是你和医生说,我去过电视台?”
乔禾耘通通不回答,反问道:“上次你找我,要问什么?赶快说,我还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