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叠加心痛,在尤潇的胸口炸裂。
他跳起双脚,向少年踢去。
两人同时倒地,尤潇反应更快,抢过椅子腿,朝那个脑袋砸过去。
“打死你打死你!”尤潇咬牙切齿。
一下两下三下,那颗脑袋的头发下流出鲜血。
“尤潇哥哥!”床上传来叫声。
尤潇住手,脱下外套,盖在黄亦菲的身上。
黄亦菲坐起身:“不要打死他……”
尤潇回过神来,伸手去探少年的鼻息,尚有呼吸。
“没死,这回饶了他!”尤潇转身搀扶,两人下楼来。
刚才那女人守在门口,没有了刚才的跋扈,缩着肩膀问:“你们楼上搞什么,打架吗?”
尤潇:“以后不要租给这帮人,要不然,你这栋房子迟早变凶宅!”
雨下得小了些,但是风刮得更猛。
黄亦菲身体簌簌发抖,尤潇心痛不已,想说两句安慰的话语,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送到宿舍楼下,两人都站住。
尤潇:“你上去。”
黄亦菲:“你走吧。”
两人都希望目送对方离开,僵持了一会儿,黄亦菲转身上楼。
站住门口稳定情绪,她想好了说辞:【躲雨耽搁了时间;天气冷,向老师借了件衣服穿。】
打开门,家中黑灯瞎火。
华珍并不在家,冰箱上贴了张便利贴:【外婆生病,我回去一趟。冰箱里有煮好的上海小馄饨,在微波炉转3分钟即可。】
难怪今天华珍没去接她。
她松了口气,将带有尤潇气息的灰色外套,放入洗衣机。
得趁老妈回来之前,将衣服洗好晾干,并藏起来。
楼上关门的声音传来,尤潇又绕到南边,眼见四楼卧室的灯亮,他才往家的方向走。
今天尤爱国打电话,说大伯盖房子借钱,问他有没有。
文科课业不重,尤潇有更多时间精力课外兼职。
他现在是一家培训机构的招生代表。
这项工作,按招生人数提成,比代课、家教赚得更多。
尤潇不仅赚到学费生活费,还有结余。
如果大伯这次来借不到钱,婶娘就会在村里大骂尤老二忘恩负义。
尤潇无所谓,但尤爱国还要回村,老是念叨死了以后要落叶归根。
要不是回来送钱,可能碰不到这件事,黄亦菲的命运就要改写。
尤潇后怕不已,这次真得感谢那位泼妇婶娘。
尤潇向培训机构申请,调到苏竹喧她们就读初中附近的校区。
这样,他每天晚上,可以偷偷护送两个女生回家。
期中考试,黄亦菲的成绩再次下滑。
华珍找不出新鲜的词骂她,或许是彻底失望。
看着女儿,长吁短叹。
黄亦菲还是那样,沉默以对。
不仅对老妈无语,对苏竹喧也无话可说。
下自习的路上,苏竹喧问:“你最近怎么啦?成了闷罐子!”
“活着一点意思没有……”
“不就是物理拖了后腿吗?多大点事,接受我的建议,找尤潇哥哥给你补课!对你来说,物理兴全科兴!”
黄亦菲眼神忧伤。
“你这个样子,小心真成了林妹妹!”
苏竹喧瞄到路边一溜推车,兴奋地叫道:“山楂红豆桂花藕粉出摊了!”
她拉着黄亦菲,跑过去买一碗,要了两只勺子,递给黄亦菲一只。
舀上一勺入嘴,酸甜软糯。
吃得一半,苏竹喧忽然脸色一变,压低声音说:“有人跟踪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