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户伶侯擦了擦嘴,拿过了漠淘沙递来的药。
“今日太晚了,明日再喂她吧。”漠淘沙轻声道。
万户伶侯全然不知天已经昏暗起来,漠淘沙点亮了灯,房间亮起来。
“药还有的是,下次我加些蜂蜜进去,下次吧。”
万户伶侯依旧喂了下去,抬头起来时,终于见她咽下了一次,脖子微微颤动一下。
“染儿喝了!”万户伶侯又含一口,喂进去,她缓缓吞.下去。再含一口,没再吃下去,漏了出来。
“染儿不喝了,染儿喝够了。我们明日再喝。”万户伶侯精神起来,轻轻擦干净她嘴角留的药渣。
“染儿喝下去了,淘沙,染儿喝下去了。”万户伶侯这才想起来要告诉漠淘沙,拉着他的衣裳,活像个孩子样。
漠淘沙微微一笑,“是,您和夫人,也早些歇着吧。”
“对。”万户看着躺在**的夫人,回答一字。她一定累坏了,不可以再劳累熬夜了。
漠淘沙关门出去,白雪下得很大,洋洋洒洒一天一地。出早了的嫩嫩的草芽,冻在雪地里,也在冷风冷雪中睡去。
“染儿,你家乡的雪该不会像这样大吧?”她不回答。
万户将她双耳上漂亮的耳坠一一取下放好。手腕的镯子,也一一取下放好。
“要委屈染儿适应这苦海的冬季了,春夏一到,这里会开满白色流苏,紫色蓝雾,还有你最爱的鸢尾。”万户伶侯用热水为她擦干净脸,她仍旧一言不发。
“花都开好了,我第一带着夫人去看。”
“苦海冬季很冷,花儿开却很好看。苏儿为你种的那一堆,开得最好。”万户看着不愿理会自己的夫人,柔声说。
眯起眼睛笑着,莹莹的泪花凝在潮湿的睫毛上,闪着光。
“染儿像花儿一样好看,染儿才最好看。”
“染儿……”万户伶侯终于说到词穷了,说不出来了。
“天冷,夫君抱你睡,可好?”
二十五年了,万户伶侯话才多这一次,她却不愿理他。任他将话说到词穷,看他闹笑话,也不肯理他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