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笑笑，拿了空碗，道：“山主说，想请夫人一同去见见父母。”

“什……什么？”北山狁涌上了一层眼泪，他的父母？锦鲤滑定居在漠山，而不是三里锦。正因为父母在漠山，没能带回去，同穴合葬在漠山。

“我……”北山狁浑身都寒了起来，那个地方，他从不许外人靠近打扰过。颤颤巍巍掀开被子，手脚一时都僵住了，清泪不受控制的掉下来。

“夫人今日可哭不得了，山主见了，定要训斥奴婢的。”丫头小心擦了她的眼泪。

“夫人快些去吧。”丫头跪下来给她穿上鞋子，将她扶了起来，“山主说，若夫人一直睡着，就让奴婢明天再问问看，不许打扰夫人。山主都等了大半日了呢。”

来不及多准备，丫头便扶着她匆匆赶过去。

静谧的墓地，独有一座合葬的坟冢：父亲锦臣，母亲宴宴之墓。长子锦鲤，次子锦瑟。正下着小雪，草地已经冻结了浅浅的一层。

坟冢之前，锦鲤滑一身红衣红靴等着。挺拔的背影，静静立在父母的墓前。大红的广袖大袍，随着刮起的冷风偶尔上天去拦住洁白的雪花，又卷着一同落下来。

不谈内衬夹衫，连腰带和发带也换成了大红。那红衣，定是和北山狁放进柜子的是一整套。肩膀已经落了一层洁白的雪，比千丝万缕的白发还要白。

他居然……

被丫头擦干的眼眶又湿润起来，北山狁不知道，如果没有丫头笑着将她搀过去。她会不会如同一滩烂泥一样，瘫在地上。

她不敢靠近，不敢笑，也不敢哭。脚变得更加僵硬，脸苍白得跟快死的病号一般。

越发靠近，北山狁刚刚比丫头还要快的步子变得慢下来。有些赶不上丫头了，脚下冰渣枯叶踩碎的声音也更加明显，扎着她的心。

走至锦鲤滑身后，丫头喜喜的喊一句，“山主，夫人请过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