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儿。”伸手擦去她流满一脸的血，但只是摸得散开，花了一脸。

看着她左半边脸那几道血痕，眼里的雾气更浓，心里万般悔恨，嘴角微颤着。

“染儿，你看看，夫君的手……还会不会咯疼你了？”

轻轻去抹她嘴唇的红砂，他擦不掉，便只能将食指中间的骨节堵在她嘴角开裂的伤口上。

嘴角的冰冷渗透骨髓，但现在一切都太迟了。因为是毒，嘴唇的红比最上品的红朱砂都要艳红和好看几分，尽管她的脸已经透着阴暗的紫色。

她看清了，是今日嫁的陌生人。张了张口，咳出肚里干燥的痛来。

“你喜欢我穿布衣，我换了，你看看。”拖着磁和哑的男声随着手指止不住颤抖着。

只是，她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种傻话？死了都不放过她么？身体虽被烟熏得灼热难忍，她的心却早如死灰。

她想起了自己没杀他，被按住的嘴角颤动起来，弯上去，甜蜜笑起来。

忍着痛，对着他冰冷苍白的脸伸出手去，最妩媚地翘起五指，食指点上他的眉间，停在他额头凹凸的冷锋上：

“将军……您今日……笑了么……”

声音尽显女子的妩媚，柔眉皓齿，眼睛妩媚挤出亮盈盈的眼泪。细细滑过脸颊，直淹到他食指上。

她的玩笑话直接刺向他心脏的最痛点。

“您穿布衣的样子，真英俊。”她纤细的食指顺着眉形滑到他眼角，滑过脸，滑到嘴角，在他脸上画出自己眼泪的痕迹。

“染儿……”万户伶侯心痛的喊她。

“您……喊谁啊……”她对自己的过去没什么印象了，只知道很疼很疼。

她内心毫无波动，冷如寒冰。只是柔美可人的躺在他怀里，抬头看着他。继续戳他的心，戳得越深，越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