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妆,配的就是她的舞。四周跟着的人步伐整齐,分明是怕她半路逃了,安排盯着她的人。
行尸走肉这么久了,都不知道活着是什么滋味了,她跑什么?
脖子上的珍珠金链之下有被东西压住的感觉,那块红石废料还在,里面的那个字,她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只知道她记得的时候,它就一直挂在她脖子上。
马车缓缓在大门正前面停下,声响都停下了。
“到了。”车外传来一声好听的女声,轿门被拆开,透进光来。一个浅红衣裳的丫头进去双手捧着她的左手将她扶出来,身穿红衣的人轿旁等她。
出了轿,丫头将她的左手交到那人手上,她顿了一下,想要把手缩回来,却被万户伶侯紧紧牵住。
一股暖流从他粗糙的手心里蔓延到她手里,应该是受过很多伤,手心里才会有那么多的伤疤。
她想起了那天他心疼的眼神。心里苦笑一声,何必多情?走下一步。
伸出白皙的脚要迈到地上去,他看着她光着的脚,脚踝上却圈了一个黑色的铁圈,眉宇流露出一丝不悦的神色,将脚伸到她脚尖p;黑色的新靴子,有银线绣的卷云纹,挡住她的路,心里犹豫着要不要踩下去。他却将脚抬高,从她的脚尖处伸到脚底去,让她踩上去。身体有些无力,便小心将脚踩下去。
“来人。”
“在。”
“铺路。”
“是。”
两个男仆一人抱一头,抬出一大捆新的红绸出来,放到二人面前不远处。再上来了四人,将红绸一头拉出来,拖到二人脚前迅速铺好,那二人将红绸抬起来往后推出一段。
再来两人按住,再拉高一段,上了门口台阶。对着大开的门口,默契对视了一眼,将手里的红绸向着里边往高处奋力抛进去,吹打的声音跟着热烈响起来……
红绸高高飘起,在忽然响起的热闹乐声中向前散开。像泼了一盆红色墨汁,在天空中漂浮起来。
洋洋洒洒飘落在干净的地板上,染开一地火红,仆人快速将角落扯平。
万户伶侯抬起脚将她的脚送进红绸里,再踩着他的脚将左脚放下来,这才正式踏在地上。
她被他牵着踩在红绸迎进门去,身后红衣黑发拖了一地,带着红色流苏的喜帕下,藏着她毫无波动的脸。
万户府里里外外红透了,充满了喜庆的气息。
身后,八人抬上一面红身圆形大鼓。再跟琴箫乐师各二人。一人抬一只精巧铜盆,底垫层薄薄的清水,水面上铺满新鲜火红的透骨草。备好的九丈白绫也被送上来。大鼓被安置在庭院正中,透骨水放在鼓前。
万户伶侯松开她的手,站在他身边,有人牵过一匹火红的绸缎递到他们面前。一个丫头轻轻捧起她的手,拉住了红绸,也在她身边小心扶着她。
来的客人都如数落座,锦鲤滑坐下,北山狁随落凡华站在身后。“今日人都齐了,真热闹。”锦鲤滑饶有趣味说一句,一副看戏模样,瞟一眼陪在苏城身边的阡墨雪。
“唉,不容易啊,二爷可终于送出去了。”高山风倒是真高兴,就着兴头就坐在漠淘沙旁边去。
漠淘沙也精心打扮了过,换了新衣,和高山风高兴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