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完整个人都空了，也轻松了不少。锦辞打了热水端到柴房里去。

“姐姐。”锦辞不知她有没有睡着，只是瑟缩在墙角处，裹着黑色的风衣。

“姐姐，怀年给姐姐擦擦脸吧。”锦辞把热水放下，在她身边跪下来。

她靠在墙角，没有搭理锦辞的意思。

“姐姐不怕，怀年一定一定不会伤害姐姐的。”锦辞弯下腰，凑近了一点儿。

露出的一半左脸，也都裹在帽子和头发里。不知道她有没有睡着，锦辞声音很小声，生怕吵到她，或者吓到她。

拧干了热毛巾，锦辞伸手去轻轻拉开帽子，然后撩开盖在脸上的碎头发。

之前见过她的脸，可是却没有这么近的距离。

苍白的下巴，已经被那条旧的伤疤盖住了一半，也沾满了半干的血迹。无边无际蔓延了半张脸，上边被乌黑的碎发盖住了，向下也不知延伸到哪里去。

“姐……姐姐……”锦辞心疼起来，轻轻把手指覆在那条伤疤上，慢慢撩开脸上的碎发。满眼的，还是那条新肉形成的疤。

锦辞轻轻把脸上的头发撩开，在耳尖平对的地方，终于见到了那条疤的源头。

温柔的毛巾覆在脸上，擦干净血迹。

只是，看着遮住眼睛的碎发，锦辞有些诡异的感觉，心头毛毛的。

似乎，她是醒着的？

“姐姐别怕，我是怀年。”锦辞微笑着伸手去撩开盖住她眼睛的头发，“怀年不会伤害姐姐的。”

慢慢靠近的手跟着声音颤抖起来，“姐姐，不，不怕，怀，怀年。”

散下的头发被拿开，她的眼睛正警惕地盯着锦辞的脸。红色的痛苦，在月光下发出诡异的血光来，一动不动。

“姐姐。”惊了一身冷汗，但脸上的笑容还是没有变，“怀年给姐姐擦擦。”

靠近的毛巾也没能让她的眼珠移动一丝一毫，锦辞轻轻擦干净了她的脸。

然后拿起她的手，同样温柔的擦着。笑着眯起来的眼睛盯着那只手，“姐姐害怕的话，就把眼睛闭上吧。”

“姐姐，怀年也胆小得很。”锦辞轻声说，“很小很小的时候，我非要抢我姐姐的大斧头。劈柴的时候，不小心割到了手。”

锦辞说着都有些怀念了，“我就捏着那个手指，闭着眼睛哇哇张嘴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