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姐姐应该也喜欢。”锦辞笑起来，低头拿起用毛笔沾了红色的染料，在白色的灯笼上画了起来。

“姐姐喜欢花，我第一给姐姐把花儿画上去。”

锦辞小心翼翼在洁白的灯笼上画上了两朵红色的鸢尾花。

“花儿和姐姐一样美。”仔细勾勒着花朵的细节，一谈到她，脸就不禁发烫起来。

“你为什么，不让灯长鸣，却点了灯又要熄灭，熄灭了又要点亮？”

想让灯一直在夜里亮着，长明就好，为什么一定要天天点灯，又天天灭灯。在她看来，多此一举，也白白浪费时间和力气。

“姐姐。”锦辞把画好的灯笼放到地上去，说着重新糊另一个。

“灯笼在点亮的那一瞬间才是最好看的，灯一直亮着，便看不到冲破黑暗的瞬间光亮。”

锦辞继续在白灯笼上画着花。

“我姐姐怕黑，灯在黑暗之前点亮，就会让我姐姐知道黑暗并不可怕，而不是把黑暗永远藏起来。”

我姐姐在意的是点灯的人，而不是永远都亮着的灯。就像姐姐你在意的是送花的人，不是开得最好看的花。”

锦辞把最后勾勒完的灯笼放下，又拿起另一个放在腿上抱着，微笑着看向她。

他并不排斥其他喜欢她的人，只管自己喜欢她，只管她开心就好。

也知道，在她的眼里，为什么一种路边的野花而已，却看得那样重要。

“姐姐是不是觉得，无论别人送你的花有多好看，比起伶哥哥送的，总要差一点。”

“是。”

她低下了头，沉下了脸，长发胡乱地掉落下来，盖住她的半张脸。

她做得笔直，双手放在膝盖上，只是低着头。

黑暗，黑色的长发几近要和衣服融为一体。她喜欢，喜欢这样把自己藏在黑暗里，什么都不管，也谁也不要管。

“姐姐。”锦辞把灯笼放下去，轻轻撩起她脸上的头发，别到她的左耳上去。露.出.她的左半边脸，还有湿润的黑色睫毛。

“姐姐不喜欢我送的花没关系的。”

黑色的睫毛不算有多浓密，微微颤动着，似乎在阳光中带着浅浅的水光。一根一根都让锦辞心疼着。

锦辞不禁向着那湿润的眼睛缓慢伸出手去，想要将睫毛上的水分擦干。

“姐姐，怎么会有人舍得让姐姐疼呢？”锦辞将食指小心翼翼挨在她的睫毛上，笑着轻轻刮了一下。

脸上的旧伤，已经去了血腥，突兀长出了完整的新肉，张扬着痛苦曾经占有过的领地。

“姐姐，疼不疼了？”锦辞的手慢慢往下，往后，僵在伤口面前，却不敢靠近过去。

“不疼。”她别开了脸，冷冷道。

外人靠得太近，她不习惯，也不喜欢。

“姐姐……抱……抱歉了……”锦辞瞬间红了脸，快速把手缩回来，把刚刚放下的灯笼拿回来，低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