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十六岁生辰之礼(2 / 2)

她不清楚,现在到底是谁在逼谁对视。左眼麻木流出红色的眼泪,流过下巴,流到他手上。

“你流泪的模样,不丑。”连他嘴里呼出的气息也是冷的,扑散在沾满污垢的下巴上,她却觉得,很干净。

“我听讲,一月零十七日之前,是你正满十六岁生辰日。我命别人,备了一份小礼,要送你,你跟我走。”

锦鲤滑虽全白了头发,却动不了他年轻气盛的模样,身上无半点青涩的模样,城府深远,霸而邪气。

锦鲤滑松了手,她终于做出了第一个动作,摇头。

“你不喜欢,我不怪你。”话语间完全没有灌药时的恐怖和黑暗,满含温柔和暖意。

锦鲤滑起身出去,走了几步觉得人未跟上来,微微回过头去她。

她看着那些不动的仆人,仿佛在逼着她走。她慢慢站起来,走了,左脚受了伤,只敢轻轻踮着走。拖着的长长的铁链,与地面摩擦生出刺耳的声音,顺着脚踝,传遍每一根骨头。

锦鲤滑回过头去,见她跟了上来便继续走。仆人都跟在她后面,包括北山狁。

走了许久,听烦了嘈杂的摩擦声,锦鲤滑皱了眉头,停了下来。

转过身来走回她身边,蹲下,捡起铁链,起身就将铁链绕几圈在她腰上,最后留一节拖下来。

在那个白发的男人在无限靠近自己的时候,她没有躲开,也没有害怕和抗拒,任由他拿着铁链环过自己的腰。

走了一会儿,在他们面前是一匹羸弱的黑色幼马,挣扎着尝试站起来,却因太过瘦小,连站稳都难。

“你给它取个名字,就送你了。”送她的只是一匹病马,北山狁看着却万般羡慕。

锦鲤滑调查了她的底细,也调查了她的一切。知道她善良,特意为她寻了一匹黑色纯血的弱马来做礼物。

“如一。”面前的小马另染红不由生出怜惜之意来。这份礼,她好喜欢。

“自在吾意,初心如一,永世不移。虽是个好名,只是,如一,是我那白马两年前就取了用的名字。你再换一个。”锦鲤滑还未思考就开口。

“不二。”染红小声开口,拖到地上的头发沾满了污渍,她只是麻木站着。

此后,染红精心照顾那匹小马,两者都互为依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