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无助了，没有人会护着她，更没有人会心疼她。染红知道他是故意的，故意让自己在万户伶侯面前痛苦的叫出来。

忍了很久，可根本忍不住。脸前压抑的寒意又近了几分，很冷，染红怀疑，自己的睫毛是不是也结了一层雪白的霜。

“他不疼你，我疼你。”语气有几分挑衅的意味。身体颤了一下，突然悬空起来，靠在了锦鲤滑的/胸/膛。也在那一瞬间，染红刚要挣扎，却慢慢失去意识。

右脚脚踝上的镣铐，连着的铁链拖到地上。刺耳的摩擦声传过来，锦鲤滑的一只手沾满了血，染红的左半边脸，流满了血。

万户伶侯眼角的泪滑落下去，他知道已经晚了，自己又什么都做不了。落凡华收了手，转身跟上去。她伤痕累累脚上的铁链，拖到地上，沉重摩擦出声音。

一刀。一刀。一刀。割在他心上。

……染儿……

染红的脸在眼睛里越来越小，心口的疼痛越来越闷。她最后消失的时候，一口闷血痛快吐了出来。身体沉重的向后倒下去，倒在漠淘沙身上。

“伶二！”漠淘沙抱住了倒下的万户伶侯，心里又急又愤。转头看向走到门口的锦鲤滑，他将万户伶侯心心念念要护着的人带走了，可是，万户伶侯又急需医治。

漠淘沙眼睛湿润起来，他必须选择，毫不犹豫的选择万户伶侯。那是他的命，耽搁了就会死。可是，他的另一条命，在染红身上啊。

“伶侯哥对不起。”漠淘沙转回头，慢慢蹲下来，一手托住万户伶侯，另一只手按在他心口涌着血的伤口上。

“染儿，染儿，染儿……”眼前一片黑暗，疼到没有力气，他在用最后的力气喊着她。

你一定一定恨透我了。你最后对我说的，一定是你恨透我了。

只知道锦鲤滑将染红带走了，漠山所有的兵，都跟着他们退了出去。

他想要去追上他们的背影的时候，苦海的兵，齐齐面对着万户伶侯跪下来，挡住了他的视线……

万户伶侯死死撑住，却做不出任何动作来阻止锦鲤滑。全世界都彻底黑暗下来，抽掉他的骨头般疼痛。

“伶二，伶二……伶侯哥……”万户伶侯恍惚间只觉得有温柔的雨落了下来。又下雨了？

就像是两年前，五年前，十年前。万户伶侯很少听到这样的雨声，像人在呜咽，在哭的声音。

“淘……淘沙，苏儿吗？”嘴唇干裂着，嗓子发不出任何声音来，“还是，染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