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您放过师哥……”
阡方北低头看着那张比单鸢儿更加精致的哭脸,冷冷道:
“我放他,谁肯放过我的雪儿?你有哪一点是值得和雪儿相比的,你给得起苏城什么?
逼他远走他乡,害他侍奉不得他师父,最后只匆匆让他们相见了短短一刻。
你,害得悲二弟放弃城主之位;你,害花鱼低贱成为仆人最后惨死;还是你,惹来苦海涯万户伶侯多次侵略大祸;是你,成就了聂吴字!
你还要害我的雪儿嫁给聂吴字痛苦一生,害苏城清贫无为一辈子,害我阡城像你染城一样毁灭,最后只剩一个像你一样的雪儿吗!”
记忆,早就忘记了,为什么,他一说起,她就全信了。所有忘过的痛苦,一起回到记忆里来,一直无情的压,无情的压,压得透不过气。
只是,自己的全世界,在干干净净修复了很久以后,又一次,无情地变为血红色,前所未有的刺眼的血红。
仿佛是抽取自己体内的鲜血来大块大块的染红,好好的世界,要用自己的血来染红,自己一点一点将它染红……全部……都……染红了。
再也,洗不干净了。
我以为,都会好了的。
花繁松了他的衣袍,低头攥紧了拳头,咬着牙说:
“我去……我去让师哥娶……我劝师哥一定娶……”
“花儿!花儿你别答应,你别答应啊,快起来,别答应啊……”
后来匆匆跑到的阡墨雪想要把跪着的花繁拉起来,跪在地上的花繁太顽固,根本拉不起来,“花儿你别犯傻。”
“爹爹,你别再逼城哥哥,你别逼花儿了!”
阡墨雪也在阡方北面前跪了下来,哭得伤痛心。阡方北没有一丝让步,无视自己的女儿。
平时最疼爱的爹爹居然变得这样冷,这么可怕,她噙着眼泪颤着声音说:
“聂吴字……我嫁……我嫁……”
“来人,把小姐带回去休息!没我的命令,不许她踏出房间半步!”
阡方北瞪大了眼,他的女儿为了一个废物和一个怪物,会说出这样的话。他不能让,也绝不会让他的女儿落入聂吴字手里。
“爹,我嫁,我嫁……”阡墨雪麻木重复着被带走。
“好啊。两天后,后山悬崖作祭祀,我让苏城在那儿等你,你若能一步一叩首活着到他面前,我就放了他……但是,我决不会放过你。”
阡方北冷漠说着,从那滩挡道的烂泥旁走了过去。
“你若敢再来求我,你就来。我等着。”
我的世界,我以为都好了的。就算你什么都没有做,你终究还是伤害了他们,真的是你伤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