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王爷也在,臣妇参见北庆王。”魏氏淡淡开口,垂下眼睑撇了眼黎悠。
接到自家娘亲的眼色,黎悠这才跪转过身,“臣女参见北庆王,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夫人有礼了。”齐胤煊揽着黎樾径自做坐堂前主位上。两桌椅间的高几上摆了茶壶茶杯,齐胤煊自顾自倒了一杯递给黎樾。
“来,樾儿,尝尝这是什么茶。”齐胤煊磨蹭着,一个眼神也不曾落到魏氏与黎悠身上。
黎樾顺手接过,却见杯中茶叶舒展,茸毛遍布全身,色泽银绿隐翠,毫风毕露,茶芽幼嫩又完整。
端至唇边一阵茶香翻卷,轻嘬一口,她才道:“茶味鲜醇、回味甘厚,是上好的碧螺春,胤煊你可得好好尝尝。”
“是嘛?”齐胤煊瞟了眼黎樾捻着茶托的葱白玉指,眼疾手快接过黎樾手里的茶杯。
杯中茶微热,不会烫口,也不会太凉,齐胤煊一仰脖子就喝了个干干净净。
“不要脸,还抢茶吃!”黎樾话是这么说,耳根子又开始发烫,她忙伸手去捏。索性也将手肘支在了几案上。
“王爷,悠悠她年纪小,不懂事,冲撞了樾儿,您快别往心里去。女孩子间胡闹惯了,一时失手也是常有的事。”
魏氏见黎樾与齐胤煊相处融洽,俩人虽就呆了这么一小会儿,但其间的氛围却是外人怎么也插不进去的。
魏氏活了这么些年头,哪里还不知道俩人正是情意绵绵的时候,心知齐胤煊是来为黎樾出头,忙先向他求了情。
“夫人说得这是什么话,黎……”齐胤煊回过头问黎樾,黎悠排行第几,知道了答案,才又继续道:“黎六姑娘已经及笈,这还是小孩子吗?”
顿了顿,他玩味笑道:“本王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这要是搁在以前我早就一刀砍了这妮子的脑袋。若不是想着本王出征在即,你们又是一个屋檐下生活的,本王可不会从轻发落。只是本王要是走了,指不定谁有欺负我们家樾儿,三夫人,你说该怎么办?”
“这……王爷若是不放心樾儿……”魏氏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赶鸭子上架回道,“臣妇斗胆求王爷宽心,臣妇定会照顾得樾儿面面俱到。”
她没想到北庆王做事如此不按常理,只得这么回答。
“啧啧啧”齐胤煊眉毛一挑,又道:“那成,本王出征期间,樾儿又交由你照看着。若是回来我发现她过得不顺心,夫人可得小心着你的项上人头。行了,多的话不说了。紫上,你来,替你主子教导教导这黎六姑娘,免得她总这么没眼色。”
齐胤煊要打要罚,魏氏都不敢再多言语。北庆王的威名,她可是知道的。
魏氏光是听着北庆王的名声就心里忐忑不安,跪在冰凉的地板上,她竟莫名觉得心安,一时只跪在地上不知该如何作答。
黎悠原本就被魏氏念得心烦意乱,如今北庆王气势压着人,让她又是生了一肚子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