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妈看着她羸弱又消瘦的身子,暗暗地叹气,“年轻人,真好!”
离开摆摊的地方,她打了辆车,因为下雪路滑,车辆行驶得特别缓慢也特别稳,景陌望着与往日不同的街道,有些感伤。
她从包里拿出指甲刀,狠狠地对准无名指的指腹,用力一剪,冰冷的刀刃每每触及皮肉,都会有钻心的疼,随着剧烈的疼痛,汩汩的血流出来。
她拿起心形吊坠,将指尖流出的血对准吊坠的小孔,红色**随着小孔缓缓流进了吊坠里。
尽管疼痛,她始终在微笑。
努力练习微笑,无非是想让自己变成不会哭的人。
这样的动作重复了好几次,她才将透明的玻璃吊坠填满,随后用纸擦拭了自己无名指上的血迹。
而后,将盖子封好,心中想着,这老奶奶可千万不要骗人,如果封闭不好的话,血液撒出来,或者凝固了,就不好了。
看着吊坠里,被自己鲜红的血液填满,她开心地笑着,如若不能陪在他的身边,那么无名指连通心脏,从心脏流出来的血,就要代替自己陪伴他走到这个世界终结。
也没过多久,她便到了与二龍约定的地点,他已经翘着二郎腿安然地坐在椅子上,嘴角挂着一抹似极了柯政澈的笑容。
她打心底里讨厌这一抹笑容,同样,她也打心底里讨厌柯政澈。
不知为什么,她竟觉得二龍和柯政澈同一个世界的人。
都那么的让她猜不透。
兜兜转转,她最了解的还是肖羽,而那个她曾经了解的北极岛,不知去向了何处。
天南海北,她再也搜寻不到他的身影。
她看着周围冷冷清清的环境,像极了二龍喜欢的风格,乌黑乌黑的墙壁,灯光也特别昏暗,与外面洁白的世界格格不入。
看到她的到来,二龍站起身来温柔地将凳子拉出来,示意她坐下,还一边说,“修养得还不错,不算蔫。”
景陌坐在凳子上,凝望这个与自己记忆力完全不一样人,心中有些发冷,不多时,她冷笑一声,“有什么话直接说,不必故意装出来一副我不喜欢的样子...”
对面的人似乎诧异她刚说的话,她说有什么直接说?似乎她已经迈过这道坎,可如果有一天她真的迈过去了,他却迈不过去。
想到这里,他心中泛起了隐隐的疼痛,褐色眸里散发的忧伤一闪而过,转而又惊又喜地看着她,“吃牛排怎么样?”
她点头,道了句,“随便!”
等待食欲之前,她似是突然想起什么,转身从包里拿出了心形吊坠,鲜艳的红色刺激着她自己的心脏。
明显感觉他呆滞了许久,少顷,他故作轻松,“什么?分手礼物?”
景陌缓缓将吊坠举起,视线停留在吊坠上,“夏银赫,你知道吗?这红色,是我无名指里流出来的血...送给你,就当做,当做...”
练习了好几遍的台词,本以为可以云淡风轻地说出来,可是真正面对他,面对面前这个坚毅的人,她还是哽咽了,她还是没有勇气云淡风轻地说出分手。
还不及景陌抑制情绪继续说出未说完的话,二龍便一把夺过她冰凉的小手。修长的无名指,因为被指甲刀无情刺破,已变得血肉模糊,伤口处,依稀还有新鲜的血液缓缓流出,周围是凝固了的血小板。
他神色异常凝重,过后,又变得复杂,是那种夹杂在热情和疼惜中隐隐的不安忧虑。
她低着头将自己的手抽出来,这一举动让沉浸在自己臆想里的人惊了一下,转而,一种名叫愤怒的东西从他森寒的眸里崩裂出来,薄唇微启,“疯子!”
“是啊,我确实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为你疯,为你傻!哈哈…”她的语气满是嘲讽,讽刺他,讽刺自己,甚至讽刺他们的爱情。
末了,当他将视线注视到她脸上时,他的心蓦地一沉,她眼角的泪水不断地滑落,似乎他的一句疯子带给她的疼痛,已经远远大于她无名指上的伤口。
最终他闭上眼睛,仰起头,硬生生地将眼眶的泪水狠狠地逼回心脏,他不能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