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语气,就仿佛当日二龍对她说“玩玩而已”时的冷漠。
听她这样说,他显然一愣,难道发烧真的把她烧傻了?
少顷,她闭上眼睛,不想去看那些打扮怪异的人,轻咳一声,“叫他们走,你留下...”
二龍无奈地看了朋友一眼,做了一个出去的手势,等他们将门关好,他随意地坐在窗台上,两腿很自然下垂,胡乱扭头看着病房的环境,“孤男寡女,你什么事?”
景陌沉默,认真打量着他。
夕阳下,他坐在窗前,她根本看不清楚他的容颜,心中暗想:看不到容貌的两个人,是不是就应该渐行渐远了?
见她不说话,他继续道,“对了,听肖羽说你俩五月份订婚?那我可要提前祝你幸福了。”
他明明那么在意,却还是装作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究竟多坚强,才能将往日的悲伤化成云淡风轻的收场。
她一阵愕然,竟愣住了,订婚?
没有人和她说话要订婚呀,刚才肖羽也没有说,虽然之前提及过,可也没有真正确定下来。
她的心有些慌乱,眼前的人依旧是初识时的玩世不恭,她还没有确定自己能不能好好地将夏银赫忘记,又该怎样进行下一场婚礼。
“不,不会吧?你不知道?”见她一副迷茫的样子,他从窗台上跳下来,咧着嘴,“你订婚的消息还要你的前任告你你,啧啧啧,肖羽这个男朋友做的太不称职了…”
他着重将“前任”二字说得很重,随后又狠狠体现出“男朋友”这几个字。
“夏银赫,你为什么不去死!”景陌突然撕心裂肺地对他咆哮,他怎么可以这样?
很轻易地拨弄她最敏感的神经。
他自说自话,显然吓了一跳,过了会,戏谑地笑了,看了看窗外,收起那不正经的样子,一本正经道,“成,不逗你了,你要订婚,我当然是祝你幸福。还有个事,一个星期后,是我的生日,看你能不能出院,最后陪我过一次生日好呗?”
“你还有生日?”她讶异。
“我怎么不能有生日,孤儿也是人生的,我妈当时是告诉过满爷爷的…”说到这里,他满目忧伤,凝着景陌的视线忽而变得深沉,好似看着自己的亲人一般。
很快,他还是将一切情绪掩盖,问,“能不能行?赶快养好自己的身体!”
她努力克制住自己疼痛的情绪,将内心的澎湃抑制住,“好,我会的,我会养好身体,一个星期后出院陪你过,过最后...”
显然,慌乱的她已经有些语无伦次,她不愿意说出什么最后的生日。
即使是分开,他们就能永不相见了吗?
那么多共同的好友,那么刻骨铭心的爱情,就真的会因为一个生日,而将这些情谊斩断吗?
二龍得到了满意的回答,勾唇一笑,帮她把被子掩好,“好了,我知道了,好好休息,我可不希望七天以后你还这么蔫菜...”
说完,他大步流星走出病房,将房门轻轻关上。隔着一道门,而两人却各有所思,他哀愁着该如何诉说离别,她悲伤着该如何坚强面对。
她坚定不移地相信,只要自己足够优秀,足够勇敢,总会感动他的!你若盛开,蝴蝶自来!
在门口,他正巧遇见买饭回来的肖羽,见肖羽如此细心地照顾,他的心松懈下来。
是啊,有什么好担心的,还故意找个借口来看她,肖羽是陪伴她二十年的人,怎么可能会将她照顾不好。
肖羽见他在门口有些颓废,主动开口,“想她就隔着门看看她,不要过分刺激她,好吗?”
他目光如水,语言中有份祈求。
二龍看着他认真且无微不至的模样,重重地点点头,“知道了!”末了,他拍了拍肖羽的肩膀,语气凝重,“好好照顾他,祝你们幸福,我把我这辈子最疼爱的人,交给你了,如果有一天让我知道你对她不好,我就是发动夜宴整个势力,也不会让你好过!”
肖羽浅笑,明媚的笑容在昏暗的走廊里熠熠生辉,“好,放心,我不会让你有机会发动夜宴整个势力。”
他点头,带着自己的朋友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