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过那么多的大风大浪,他从未流过一滴眼泪,唯独在景陌面前,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控制不住自己可恶的泪水。
他是个坚强的人,他绝不可以让别人看到他流泪的那一幕。
此刻,他心里默念,亲爱的景陌,让我们最后一次相拥,不能太用力,我要剩下最后一点力气,将两颗心彻底分离!
似乎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景陌轻声的,试探性得问,“夏银赫,你还是爱我,心疼我的对不对?”
这样的话,宛如一快巨大的石头,从天而降,似乎要将沉睡的人唤醒。
沉静在拥抱中的二龍像是被什么重重砸醒,他忽然推开怀里的人,眼眶微红,好在周围太过黑暗,神色冷淡,睨了一眼景陌,淡然开口,“这些酒算是对你的施舍,这里不欢迎你!”
景陌一愣,甚至怀疑刚才的那个怀抱,是自己凭空捏造出来的假想。
大概是这样吧,一定是自己太渴望他了,才会有那样的臆想。
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留下一个背影,呆滞地看着他坚决离去的身影,像一道闪电劈中心脏,他曾经对于叶秋那种讨厌的女人说过这里不欢迎你。
然而,时隔几个月,像滚动的轮胎,很快,就轮到了自己。
他越是这般冷漠,她越发觉得不甘心。“不欢迎??夏银赫,你是做生意的,还是服务行业,你凭什么不欢迎我,我是你的顾客!”
她冷言冷语地嘲讽,只是希望他能折回身子,再好好看看落魄的自己。
“爷不欢迎你,还需要理由吗?把保护费交了,以后再也也别踏进夜宴的大门了,这里不是你这种被人甩了了还恬不知耻粘上来的人该来的地方。”他也愈发没有什么情绪,言语之中也丝毫不夹杂任何的抑扬顿挫,眸子里的厌恶很轻易地被她捕捉。
她怔怔地听着他的话,竟也听不出他是悲哀至极的厌恶,还是真的不爱她,看到就心烦的厌恶。
分手,就像大姨妈,伴随着剧烈的疼痛和狰狞的表情,来得突然,来得汹涌,来得毫无预兆。
而这种疼痛,我们无从分享,只能独自承受!
你和他说,我好难受,我好痛,他也不会明白,究竟有多痛。
对于分手,永远不会有感同身受这么一说。
景陌白皙的手紧紧地握着桌子上空了的酒瓶子,瓶子上还残留着他手上的余温,她的心突然荒芜,围在一旁的人早已散去,眼里噙满泪水,看着他一步一步坚决地离开,模糊的身影让她愈发失声地痛哭。
“夏银赫!”她歇斯底里地喊出了他的名字,只见远方的身影顿了一顿,停住。
在喊他名字的时候,景陌大脑一片空白,她明白那是一种彻底失去后的绝望,她只是不甘心,她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你,能不能…”她哽咽着,心中的话始终说不出口。
“不能!”突然一阵尖锐的声音传入景陌耳朵。
景陌转头,看着身后的人踩着高跟鞋,扭动着自己水蛇一般的腰肢,视线中带着一股谄媚,像一个胜利者,匆匆扫过景陌一眼之后,直直冲二龍走去。
二龍转过身子,褐色的眸中含着笑意,嘴角扬起,在她走到自己身边时,俯下身子在她额前轻轻一吻。
随后,视线暼了一眼远方的景陌,提了提嗓门,“这里还没有营业,我要和她回去睡觉了,麻烦你没事不要打扰我们。”
“叶秋,你真他妈是个贱人!”景陌气急败坏,拿起手中的瓶子冲着那边扔过去,索性手劲不大,没有砸中人。
叶秋不怒反笑,“婊子?你才是贱人,本来我和二爷好好的在一起,是你自己非要横插一脚的知道吗?”
景陌诧异,不可能。
之前二龍对她是那样的态度,她才不会相信叶秋的鬼话。
二龍有些不耐烦,转身正欲离去。
景陌大喊,“夏银赫,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他听得有些痛心,咬紧下嘴唇,眉头紧皱,忍受着心如刀绞的疼痛,她怎么就是不死心,这样的问题,他哪里有什么发言权,要说这里最欠的,应该是他自己。
直到他听不到身后一点点响动,料想身后的人不会再有言语,或者已经死心了,他垂眸,侧着身子将叶秋揽入自己的怀中,转过身,再一次迈着坚定的步伐,离开了。